名牌大學的邀請函並沒有改變這個落魄的家庭,年少的盧卡斯看著滿臉憂愁的母親,那張耀眼的錄取通知書也變得灼熱。
母親的病情伴隨著空空如也的首飾盒驟轉急下,跪倒在病床前的盧卡斯默默流著淚,他緊緊捂住母親毫無溫度的手掌。
淚水不會改變一切,年少的他改變不了每況愈下的家境,也無力改變母親的死。當棺材徹底被泥土掩埋的那一刻,盧卡斯將那張錄取通知書撕的粉碎。
那位失敗的父親就像他失敗的發明一樣了無蹤影,盧卡斯看著空空如也的家,他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家門,再不回頭。
敏感與偏執就此伴隨了他的人生,更名改姓的盧卡.巴爾薩看著展臺裡的永動機模型,滿懷期待與躊躇的他以一些實驗日誌和手稿作為代價成功加入了一位大發明家的工作室。
當時的歐洲已經徹底擺脫了“永動機熱”,持續數百年的永動機狂潮並沒有做出可靠的模型,法國科學院也藉助社會輿論正式宣佈拒絕受理永動機。
平民科學家一步登天的道路就此被堵塞,盧卡的自薦信按理說應該石沉大海,但是這位大發明家阿爾瓦.洛倫茲明顯偏愛於這個敏感偏執的孩子,在這位洛倫茲教授的運作下,盧卡成功拜師。
為什麼阿爾瓦.洛倫茲偏愛於這個孩子呢?
或許是因為若有若無的愧疚吧:盧卡的父親赫爾曼.巴爾薩克與阿爾瓦曾是摯友,兩人為了永動機的研究而共同努力著。
很可惜,赫爾曼對於永動機的研究更加極端,拋家棄子做研究的他迎來了阿爾瓦的強烈反對,赫爾曼最終與阿爾瓦決裂。
與沉穩冷淡的阿爾瓦相比,赫爾曼明顯是一個狂熱的賭徒。他醉心於研究出永動機而一步登天的夢想,痴迷於空中樓閣的他最終迎來了“天梯”的破碎。
得知友人死亡的阿爾瓦心中是何感想,我們不得而知。但是當他看著面前稚嫩的臉時,心中翻湧的酸澀才是他投出橄欖枝的原因吧。
懵懂的盧卡就這麼迎來了阿爾瓦無聲的關懷,當他站在實驗室門前時,不遠處的高挑男人向他伸出了手。
“您好……我是盧卡……”少年滿懷壯志,興奮的他迎上了一雙溫和的眼眸。
“盧卡.巴爾薩。”這位名滿天下的教授精準的念出了這個名字。伴隨著盧卡驚愕的目光,阿爾瓦爽朗的笑道:“我記得你。”
“你很有才華。”
“啊?”盧卡身後的揹包被阿爾瓦接過,這位教授將它挎在手臂上。隨後阿爾瓦撫著學生的後背,領著他穿過紛紛側目的人群。
“呃,沒有什麼學前測試嗎?洛倫茲教授……”盧卡看著這位老師,阿爾瓦面色一滯,隨即恢復了慈祥端莊的表象。
“學前測試就是……”阿爾瓦的眼睛隱藏在陰影裡,他的眼神逐漸複雜。聲音傳來,這個古怪的問題讓盧卡瞪大了眼。
“紫色風信子的花語。”
“啥啊……這也是學前測試嗎?”盧卡心中雖然崩潰不已,但是面上依舊維持了一抹尷尬的淺笑。
背了半宿電力知識的盧卡成功避過了所有的考點,阿爾瓦扭頭看了一眼他新收的徒弟,開口說道:
“這就是你今晚的作業了。”
兩人逐漸遠去,早春的風吹拂著牆角盛開的風信子,內向沉默的人總是喜歡將周邊的一切都施加上特殊的含義,那朵紫色風信子亦是如此。
即便過了很久,盧卡仍舊記得那個微寒的清晨,和煦的陽光從庭院間散落,他們穿梭在人群中,奔向那未知的未來。
……
是金子在哪裡都會閃閃發光的,盧卡在電力上的天賦令阿爾瓦歡喜不已,但是痴迷於永動機的他同時也讓這位老師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