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所長苦笑道,你倆說說,我還過啥年哦。再要出點兒人命關天的大事,恐怕我這身黃皮也要叫人給剝嘍。
木琴替他擔憂道,就這麼光逮人,又拿不出錢來安撫,恐怕也不是個好法子呢。你還真準備把這些人都關進牢裡呀。
林所長愁眉苦臉地回道,屁,人家又沒有真的哄搶公共財產,有意擾亂社會治安,我能拿哪條法律槓槓兒治罪吔。不過就是嚇唬嚇唬他們,叫他們別鬧得太過分了唄。真要胡亂抓人治人,他們進不了大牢,恐怕我得先進去待著啦。
鳳兒問道,咋光叫你們犯難吶,鎮領導們就不出面安撫嘛。
遍野塵埃【五】(9)
林所長回道,咋不出面,剛剛“牌子”才走。說鎮上已經拿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先給貨主們付三分之一的貨款,錢就從鎮財政裡墊付。餘下的錢款,待“天然”廠恢復了生產後,再一併結清。呵呵,楊“牌子”這回是真害怕了。不僅大口吐血,可能把心肝肺也一堆兒地給吐出來哩。要不的話,這會兒,我哪還有閒心情跟你倆拉呱吔,早在院子裡跟這幫祖宗們打起來了。
木琴不好多呆,怕耽誤了林所長的公事,就趕緊起身告辭。臨走,她問林所長,晚生最後是咋處理的,能不能儘早兒回家。他家裡都快急出人命來了。
林所長說,就是立時死了人也不行的。晚生已經定性了,是團伙偷盜慣犯。縣已經批覆了,要進行勞教的,時間是一年。他叫木琴回去,告訴他的人家,耐心候著吧,明年的這個時候也就出來了。
木琴和鳳兒回到了車上。洋行也及時上了車,發動了車子。車子剛行駛起來,洋行就迫不及待地跟木琴拉扯起院子裡的人和事。鳳兒回道,算哩,你知曉得還不如我倆多呢,還是仔細開好你的車要緊。
婆娘也眼巴巴地盯看著倆人,希望木琴倆人能給自己帶來晚生的好訊息。木琴沒有吱聲。
鳳兒說道,嬸子,你老兒也別太焦急。晚生犯了事,就得受法律管教,誰也沒法援手呢。家去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把身子骨養結實嘍。用不了一年半載的,晚生也就回來了,一家人再和和樂樂地過日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你跟叔的身子骨都垮了,晚生回來後,誰來照管他心疼他吔。沒爹沒孃的苦娃崽兒是個啥慘景,咱也都聽過見過的。你說是不是呀。
婆娘一下子哭出了聲。此前的所有期盼和妄想,頓時被鳳兒幾句話給澆滅了。她哽咽著回道,我就知曉,晚生這回是回不來呢。俺的苦命娃兒喲,你咋就這麼不曉事理呢。好吃好喝的全給你哩,啥樣的事體也都順著你,咋就幹了犯法的事了呢。
木琴忍不住勸說道,嬸子,我講句實話,你別不愛聽。其實,這禍事還都是你給種下的呢。你想想,晚生自小多招人喜愛哦,人見人誇的主兒。你跟叔要不是處處護著他寵著他,他也不會走下坡路的。也好呢,不受折磨不成人。經過了這番磨難,晚生也就有了教訓。等他回來了,也就改頭換面從新做人了。鳳兒講的對呀,不把自己的身子骨養結實了,將來誰還能看顧著他呀。你也甭灰心。等晚生回來了,咱就齊心協力地把他拴住。趕他到廠子裡幹活,興許還能出息個有大用場的人才呢。
倆人這麼一邊勸慰一邊誘惑地講說著,好歹讓婆娘收了淚止了聲。婆娘不再吱聲,想是在琢磨著木琴倆人的話。或許,是木琴倆人都當面許了願,沒有撒手不管不問的意思,她才心存念想,不敢過分叨擾倆人罷了。
遍野塵埃【五】(9)
林所長回道,咋不出面,剛剛“牌子”才走。說鎮上已經拿出了一個解決方案,先給貨主們付三分之一的貨款,錢就從鎮財政裡墊付。餘下的錢款,待“天然”廠恢復了生產後,再一併結清。呵呵,楊“牌子”這回是真害怕了。不僅大口吐血,可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