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在一樓,是我們醫院的宿舍。”
許半夏跟進去一看,很老的房子,小小的一室一廳,好在老蘇東西不多,並不覺得擠。果然不出所料,老蘇收拾得很乾淨。“老蘇,現在不是說單位不分房了嗎?你們單位怎麼還給你分房子?”
老蘇正在灶臺上翻看有些什麼吃的,見問,忙道:“這是醫院引進我答應的條件,本來說是兩室戶的,後來給了我這麼個面積一樣的一室一廳。反正我一個人住住也夠了。”
許半夏點頭,這人什麼都可以將就,估計學術上不肯將就,否則醫院不會花一套房子去引進一個才畢業的人。“那你父母過來過年是怎麼擠的?對了,還有你弟弟也一起來。難道冬天還可以打地鋪?”
老蘇道:“這個不難,地上鋪厚泡沫板,非常隔熱,而且彈性又好。”
許半夏心裡還有很多疑問,被子呢?褥子呢?床單呢?甚至冰箱呢?發覺老蘇的日子過得挺艱難的。不知一個醫生的收入是多少,像老蘇這個不肯收病人紅包的收入應該不會高,去掉生活費,去掉給他弟弟的生活費,他這麼個才工作一年半的人生活不很容易。老蘇炒菜的當兒,許半夏開啟所有的燈,揹著手一直考察到陽臺,看得廚房裡的老蘇心驚肉跳的,怕她像早跑時候那樣地揶揄他。知道許胖子富,不知她會怎麼看他這兒的簡陋,何況今天她似乎還心情不好,不知會不會大放厥詞。老蘇心裡忐忑。
許半夏看了一遭過來廚房,廚房有一隻很老式的脫排油煙機,可能是前一個住戶沒拆走的,脫排效果不大,許半夏一進門就被麻辣的油煙燻出一個噴嚏。“老蘇,你這個廚房很大,做一個拆卸式桌子的話,你可以在廚房裡吃飯,客廳就可以騰出來好好佈置了。老蘇,你那油煙機效果不好,不如不開,我們還可以說說話。”
老蘇忙遵命關掉油煙機:“這個廚房如果放上冰箱洗衣機的話,就不顯大了。”
許半夏想了想,覺得也是,要再做上一排櫥櫃的話,也和她那兒的差不多了。“老蘇,你那麼冷的天,不會是每天洗冷水浴吧,我看你沒裝熱水器。”
老蘇道:“是,習慣了,在北京讀書時候就一直這樣了。”
許半夏道:“那不一樣,北京室內有暖氣。這兒本來就凍得四肢發麻的,再洗冷水就受不了了。你如果鍛鍊了後立刻衝冷水,容易得關節炎。呀,不對,我在關公面前舞大刀了。”
老蘇搬出兩個盤子,笑道:“我不怕。胖子,你看這兩個菜夠嗎?”
許半夏一看,一盤是臘肉炒泡菜,一盤是不知什麼魚乾炒花生米,都是香氣撲鼻。忍不住抽了老蘇手裡的筷子吃了一塊臘肉,又辣又香,真是沒得說。“完了,老蘇,我減肥的宏圖大願破產在你手裡了。”可說歸說,不等老蘇放下盤子,又夾了粒花生米。嗯,酥香可口,絕品。“老蘇,可見人做什麼事都要腦筋好,連炒菜也是,肯動腦筋的人,不止手術刀握得好,菜刀一樣非常上手。”
許半夏只要肯說什麼人的好話,沒有人不醉倒在她的迷魂湯下的,老蘇本來就喜歡許半夏,這會兒被許半夏的迷魂湯灌得神魂出竅。不過還是知道灌了一大杯開水給許半夏:“胖子,我這兒沒暖氣,你拿這杯水暖暖手。否則等下啤酒喝下去比較冷。”
許半夏愣在那兒,看著老蘇一時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除了早死的奶奶,記憶中似乎沒有誰這麼貼心地關心過她。奶奶死後,她正處於長身體的年紀,別說什麼周全的營養,便是衣服短了都沒人管,大冷天的也照樣手長腳長地露在外面,凍瘡一直生到手臂上。一直到後來幫舅舅做服裝生意,自己手頭有了幾個錢,又因為舅舅那兒多少有幾件處理品,許半夏才在高中時候起開始穿得體面。可那都是自己關心自己,沒人疼的孩子自己疼。像老蘇這樣的體貼,許半夏只覺得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