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白些,師父怎麼會是我害死的?”戚長髮盛怒之下,聲音大異,變得十分嘶啞。
“師父他那本‘連城訣’,難道不是你戚師弟偷去的?”
“我知道什麼連人、連鬼的?萬師哥,你想誣賴我姓戚的,可沒這麼容易。”
“你徒兒剛才使的劍招,難道不是連城劍法?為什麼這般輕靈巧妙?”
“我徒兒生來聰明,是他自己悟出來的,連我也不會。哪裡是什麼連城劍法了?你叫卜垣來請我,說你已練成了連城劍法,你說過這話沒有?咱們叫卜垣來對證啊!”
門外各人的眼光一齊向卜垣瞧去,只見他神色極是難看,顯然戚長髮的話不假。狄雲和戚芳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心想:“卜垣這話我也聽見過的,要想抵賴那可不成。”
只聽萬震山哈哈笑道:“我自然說過這話。若不是這麼說,如何能騙得你來。戚長髮,我來問你,你說從來沒聽見過‘連城劍法’的名字,為什麼卜垣一說我已練成連城劍法,你就巴巴的趕來?你還想賴嗎?”
“啊哈,姓萬的,你是誆我到荊州來的?”
“不錯,你將劍訣交出來,再到師父墳上磕頭謝罪。”
“為什麼要交給你?”
“哼,我是大師兄。”
房中沉寂了半晌,只聽戚長髮嘶啞的聲音道:“好,我交給你。”
門外眾人一聽到“好,我交給你”這五個字,都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震。狄雲和戚芳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將下去。魯坤等八人向狄戚二人投以鄙夷之色。戚芳又是氣惱,又感萬分屈辱,真想不到爹爹竟會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來。
突然之間,房中傳出萬震山長聲慘呼,極是淒厲。
萬圭驚叫:“爹!”飛腿踢開房門,搶了進去。只見萬震山倒在地下,胸口插著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身邊都是鮮血。
窗子大開,兀自搖晃,戚長髮卻已不知去向。
萬圭哭叫:“爹,爹!”撲到萬震山身邊。
戚芳口中低聲也叫:“爹,爹!”身子顫抖,握住了狄雲的手。
魯坤叫道:“快,快追兇手!”和周圻、孫均諸師弟紛紛躍出窗去,大叫:“捉兇手,捉兇手啊!”
狄雲見萬門八弟子紛紛出去追趕師父,這一下變故,當真嚇得他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才好。戚芳又叫一聲:“爹爹!”身子晃了兩晃,站立不定。狄雲忙伸手扶住,一低頭,只見萬震山雙目緊閉,臉上神情猙獰可怖,想是臨死時受到極大痛苦。
狄雲不敢再看,低聲道:“師妹,咱們走不走?”戚芳尚未回答,只聽得身後一個聲音道:“你們是謀殺我師父的同犯,可不能走!”
狄雲和戚芳回過頭來,只見一柄長劍的劍尖指著戚芳後心,劍柄抓在卜垣的手裡。狄雲大怒,待欲反唇相譏,但話到口邊,想到師父手刃師兄,那還有什麼話可說?不由得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卜垣冷冷地道:“兩位請回到自己房去,待咱們拿到戚長髮後,一起送官治罪。”狄雲道:“此事全由我一人身上而起,跟師妹毫不相干。你們要殺要剮,找我一人便了。”卜垣猛力推他背心,喝道:“走吧,這可不是你逞好漢的時候。”狄雲只聽得外面“捉兇手啊,捉兇手啊!”的聲音,亂成一片,心下實是說不出的羞愧難當,咬了咬牙,走向自己的房去。
戚芳哭道:“師哥,那……那怎麼得了?”狄雲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去跟師父抵罪好了。”戚芳哭道:“爹爹,他……他到哪裡去了?”
狄雲坐在房中,其時距萬震山被殺已有兩個多時辰,他兀自呆呆坐在桌前,望著燒得只剩半寸的殘燭,心亂如麻。
這時追趕戚長髮的眾人都已回來了。“兇手逃出城去了,追不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