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最“好”的一間牢房——水牢。
他身上明顯遭受拷打的傷口,因長時間泡在水裡給泡得潰爛,他向來英姿風發的樣貌,也因多日不曾進食而顯得枯槁。
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炯炯的綠眸,在提到任汀瀅時仍閃動著令人心痛的眷戀。
楊青杉嘆了口氣又說道:“一個朝廷欽犯落入官府手中,為了怕生風波,連送京審問都免了,等待朝廷派來的欽差一到,就是他斬首之日,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你猜他好得起來嗎?”
“斬首……”這個字眼讓任汀瀅震驚的晃了晃身子。
她知道這是他自投羅網的後果,但這麼篤定的出自楊青杉口中,仍教她難以接受。
“我……我沒有叫他去……我沒有……”她汶然的呢喃著。
“是,你沒有!只是你明明可以阻止他去送死,卻眼睜睜的讓他去送死罷了!”
楊青杉帶著指責的口吻,讓淚珠又從任汀瀅的眼眶內落了下來。
“你不能這樣怪我,這不公平!誰叫他要當海盜?如果他是個安分守已的人,就算我把他親自抓上官府,他也不會有任何事啊!”她指著耳朵嚷著。
“沒錯,他是個海盜,但你知不知道,沒有半分正當的錢財為他所劫,沒有半條無辜的生命死於他手中!”
“他劫的全是被貪官汙史所汙的財物,而這些最後也都回歸到老百姓的手上,而他的萬貫家財,全是他正正當當營生賺來的!狂鷹惡名濤天,卻不曾殺過半個人,你相信嗎?”
“他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誤認任家為仇敵,但他只想要你們全家嚐到苦頭,從沒想到要任何人因此喪命。他的嘴硬心軟,難道你不知道?”
“我……”
楊青杉的一席話,說得任汀瀅目瞪口呆。
原來她一點點都不瞭解他……
但,他畢竟是害了任家、害了她啊!
“可是我們任家沒欠他……從來都沒有!”
她沒錯!她試圖告訴自己,她沒錯,她的恨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就該死?”楊青杉挑著眉問。
任汀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認為他該死?”楊青杉難以置信。
任汀瀅咬咬牙,痛、心的說著:“對我們任家來說,他是該死,因為他讓我們任家蒙受不白之冤,又狠狠的欺騙了我的心;但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或許他罪不至死。”
“既然你認為他不該死,你們大可以去救他,看在楊狀師的面子上,我會當作不知情,所以不必跟我說這麼多了。”
她忍著心頭的悸慟…淡淡的睨著楊青杉,、心中卻有個聲音不停吶喊著,去救他,快去救他……她也不希望看他死啊!
“我們會去救他,就在他赴刑場的那一天!”楊青杉扳著任汀瀅的肩頭,極凝重的看著她,“但如果你不願意原諒他,就算他的人不死心也早亡了,我們救到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
“為……什麼?”她眨動著雙眼,屏住了呼吸,心頭傷痕累累的她,再也不敢猜測任何事。
“為什麼?因為他愛你啊!”她的問題教楊青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愛我?”
“當初我阻止不了他的自投羅網,就是因為他說…若他的就死能減少你心裡的恨,那他甘願選擇一死,也不要苟活著讓你一輩子痛苦。”
任汀瀅腦中一片混亂,無法思索她所聽到的,只猛然想起他離去前交給她的那張紙籤。
“楊狀師……你看得懂嗎?……。快幫我看看……上面寫些什麼?”她顫一顫的自懷中取出紙籤。
楊青杉看了一眼泛黃的紙籤內容,愕然的問著:'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