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也就到了。宋朝制度,每年二月至五月,八月至冬至,每逢單日舉行經筵,由講官輪流入侍講讀,名曰春講、秋講。舉行經筵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味道研經’,探究經書中的微言大義;一是‘以古證今’,亦即以史為鑑,吸取前代歷朝統治經驗教訓。
趙檉從小就不喜歡經史,他平日是寧可批閱奏章也不願參加這個經筵,可有制度規定,皇帝、六部尚書和御史中丞及有爵位的朝臣勳戚都要參加,不準隨意缺席,他還得坐在前邊當標杆,所以每逢經筵便如同上刑一般,他恨不得將講官從拽下來給他們說會兒評書。
其實這主講不好當,經筵的著眼點在發揮經傳的精義,指出歷史的鑑戒,但要歸結到現實,以期古為今用,這弄不好就犯了忌諱,可還要求講官務必完成這一任務,如果只據章句敷衍塞責或以佞辭逢迎恭維,無疑均屬失職,過去好幾個講官就曾因此而被皇帝罷免,導致經筵斷斷續續難以為繼。
今年趙檉卻一改常態,親自任命楊時、胡安國、周行己等幾個大儒為主講官,要他們輪番上臺演講。幾個大儒博古通今講的自然不錯,而他也不像往年只聽不講,而是積極發言,帶頭檢討本朝得失,且毫不諱言,勇於指出祖上失誤之處,尤其是神宗後黨爭的危害。
而今年幾個講官也是以孔子‘內聖外王’為主要宣講內容,其主題思想體現的是道德與政治的直接統一。主張儒家無不講道德,也無不談政治,認為政治只有以道德為指導,才有正確的方向;道德只有落實到政治中,才能產生普遍的影響。沒有道德作指導的政治,乃是霸道和暴政,這樣的政治是不得人心的,也是難以長久的。
要求政治家首先出自道德家,統治者只有先致力於聖人之道,成為“仁人”,才可能成為天下愛戴的聖主。怎樣才能成為道德家呢?按照孔子的言論,要做到‘仁’與‘禮’,達到內聖,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而內聖是外王的前提和基礎,外王是內聖的自然延伸和必然結果。修己自然能治人,治人必先修己。只有道德與政治的統一,才能完成由“內聖”到“外王”轉變。
這些其實在座的都學過,現在老調重彈不止是加深記憶,而是趙檉要藉此整頓官風,統一思想,避免黨爭悲劇重演。當然忠君愛國也是要反覆的強調,讓他們時刻銘記要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忠臣。不要沒蛋的事兒自個跟自個掐架,和皇帝‘鬥勇鬥智’,當前外有強敵未滅,最主要的事務,就是富國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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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這邊皇帝開始整風,西征軍也沒閒著。高寵奪取了北庭後,擊敗了西遼軍後的趙禮也領兵前來會合。歡歡喜喜過了個年以後,兩人分兵取了庭州和伊州,將天山北麓盡數收入手中,待四月冰雪稍融,高寵便率領大軍越過天山直取高昌。
高昌回鶻以高昌城得名,也因城池而強大起來。此城憑著佔據絲綢之路的重要地理位置成為連線中原、中亞、歐洲的樞紐,是當時西北地區通向國外的視窗,發展為西部最繁華的城市和商品貿易地。經過回鶻人多年的經營,經濟上的繁榮富庶使高昌一度成為西北地區政治、文化的中心。波斯等地的商人帶著苜蓿、葡萄、香料、胡椒、寶石和駿馬來到高昌城,又從這裡帶走中原的絲綢、瓷器、茶葉。
富庶沒有給高昌帶來和平,反而引來無數人覬覦,因此數百年來戰爭不斷,高昌人便建起了城池抵禦入侵,經過百年的擴建、整修成為西域的一座堅城。西征軍在城外五里紮下營盤,宋軍到來的訊息早已傳到了城中,此時是四門緊閉,高昌人慾憑藉城高壕深堅守。
高寵和趙禮兩人在宿營後親自到城下偵察,兩個人不是沒有見識,但還是被高昌城的雄壯和威武所震撼。整個城池呈現不規則的正方形,周長達十二里,城高五丈有餘,厚有四丈多,皆是夯土築造而成。據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