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這麼一折騰,而金使王汭有表現的對他畢恭畢敬,加上近日朝中抗金之聲又有再起之勢,讓趙桓、耿南仲等人心中更覺不安,兩人密議後,認為趙檉已經到了不能不除的時候,如果其抗旨不去,那正好可將他罷職削爵,收回所有的權力。如果遵旨成行,他殺了女真大將,又連敗金軍,肯定是和肅王一個下場,又去無回。
於是趙桓很快決定全盤接受金人提出的無理要求,並馬上派人起草詔書。換下準備出使金國的趙構,準備以趙檉為和議使出使金營。可還沒等趙檉提出要找陪綁的,金使王汭又稱議和是大事,必須派親信大臣出使,趙桓不敢拒絕,便派耿南仲出使。
哪知耿南仲平時一口一個議和,事到臨頭卻不敢去了,一再推辭。趙桓只好改派聶昌,也就是那個被他視為有周昌之勇的聶山,哪知道聶昌也不敢去,支支吾吾地推說自己父母年老,家裡離不開人兒,把趙桓氣得揮淚嘆息,渾身發抖。
“朝廷平日以高爵、厚祿畜養大臣,為的是將用之於有事之日。今日大臣畏縮,難道朝中再無他人?陛下倘不以臣弟無能,一人前往即可,臣當萬死不辭!只望皇兄看在臣弟昔日之功,善待家人!”趙檉突然站出來說道,誰也沒料到平日主戰燕王卻在這個時候表示願獨自承擔起這次‘死亡之行’,而且失言沒有拉上眾人陪綁。
“唉,關鍵的時候還是兄弟啊!”趙桓嘆口氣說道。“擢升朱延年為保和殿大學士、封徐國公,其妃為楚國夫人。燕王加太師!”
“以聶昌為大宋和議使正使,趙檉為和議使副使。刑部尚書王雲、參議官耿延禧隨行,即刻下詔,擇日啟程!”趙桓也不再和他們商議,當場拍板定下出使人員名單,聶昌是面如死灰,耿南仲也是心如刀割,自己雖然逃過一劫,但皇上將自己的兒子給派去了,看樣子自己是真得把皇上給得罪了…
趙檉知道女真人用的是‘以和促攻’之計。他總是給你一個目標,當你剛剛答應,而他又提出一個新的目標,而這個目標不過比前邊的高一點,好像只要忍一下,挺一挺災難就會過去,讓你再次答應,消耗你的銀錢,抵消抗戰的決心。隨著目標的增高。總有一天你覺得無法做到的時候,可此時已晚,你已經成了溫水中的青蛙,想逃也逃不掉了。
皇上哥哥儘管一味委曲求全。不惜將黃河以北領土全部割讓給金國,但結果仍然無濟於事。因為所有這一切,都只是金國放給他的煙霧彈。無論割到哪裡都沒有意義,金國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將大宋王朝徹底顛覆,這個目標沒有完成。他們就絕不會罷手…
少宰兼中書侍郎唐恪一向主張議和,但議來議去倒把金軍議到黃河邊上來了,他也意識到和議已經阻止不了女真人南進,於是又想鼓動皇上跑路,他說道:“唐朝從安史之亂開始,之所以屢失社稷而又能復興者,都是因為天子在外,可以號令四方的緣故。眼下不如留太子監國,而陛下西巡洛陽,召天下豪傑,據險要之地,徐圖恢復。”
而此時趙桓心裡也很猶豫,老將种師道回京不過數日就在憂憤中去世,大宋再無可用之將,便有意先躲出京城再說。而開封尹何慄聽說這件事後,急忙入宮覲見,對宋欽宗說當年的蘇軾曾有一個觀點,認為‘周朝失鹿,莫如東遷’,所以陛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這個觀點也有一定道理,周朝就是因為將京城從鎬京遷往洛陽後,才逐漸失去了對諸侯的控制,況且這時候太上皇還在京中,一旦他跑出去,朝廷有可能會鬧分裂。
其實也是這麼一回事,皇帝是一國之主,除非勢不可守,無力迴天,不然擅自逃離最堅固的首都而逃往別處,運氣好的只保住半壁江山,運氣不好的,便徹底玩完。正如當初李綱所言,天下有哪一座城池能比得上首都堅固,如果擅自出逃,金兵馬快,在平原中被追上,何以為恃?
兩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