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了口氣,想把他的髮絲吹開,慕珣的睫毛卻猛地一顫,有些狼狽的轉過眼去,耳根微微發紅,語聲已是有些不自然。
&ldo;夜已深,早點休息吧。&rdo;
………
到了第二日傍晚,慕珣帶著他去嚴華府中,參加嚴華準備的酒宴。
曲縣是個小城,地處兩國交界之處。受戰亂影響,並不算是個富裕的城市,可嚴華的宅子卻修的極好,鱗次櫛比,氣勢恢宏,就是比起祾王府來,也不會遜色太多。
才下了馬車,慕珣便抓住了她的手,逐月掙脫了半天也沒掙開,倒惹的身後的蔣典一陣發笑,&ldo;唉……這逐月姑娘平時看著冷冰冰的,這會兒怎麼卻跟個小媳婦似的!&rdo;
逐月狠狠剜了蔣典一眼,蔣典打了個寒顫,忙止住了嘴巴。逐月也不再掙扎,乾脆任由慕珣慕珣抓著,慕瑧把她的手攥在掌心中,倒也十分暖和。到了大廳門口,慕珣便吩咐蔣典在門外候著,自己帶著逐月進了大廳。
他們來的並不算遲,可廳內卻已經坐了不少人,重重人影中,逐月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襲白衫,頓時如遭電擊,身子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正坐在席間,似乎聽到了動靜,輕輕轉過眼來,與逐月目光相撞,眸光微動,卻落在逐月與慕珣相握的手上,寧靜如海的眼眸似是起了漣漪,卻又在轉瞬中歸於平靜。
他的唇角微揚,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望著逐月,過了良久,終是輕聲問道:&ldo;你還好麼?&rdo;
☆、重逢
如此簡單的問候讓逐月心酸的厲害,她想問他好不好,喉嚨裡卻像堵住了什麼東西,發不出一點聲音。她低下頭去,想抽回手,慕珣卻緊緊握著,她動不得分毫。
慕珣的手有些發涼,只看了江浸月一眼,便拉著逐月入座。
座上的人無不身份顯赫,逐月坐在慕珣身側倒有些突兀了,她忙站起來,與那些侍女一道,慕珣眼神黯了黯,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由她在身後站著。
嚴華為慕珣一一引見在場賓客,慕珣只是含笑點頭,一言不發。
逐月忍不住望向江浸月,與她隔了兩三個人,月白色的長袍在燈光下染著霜華,一雙眼眸波瀾不驚,面容卻憔悴了許多,逐月難受的眼淚都要掉了下來,再也待不下去,混在侍女中,轉身跑出了大廳。
蔣典見她出來,愣了一下,問道:&ldo;逐月姑娘不是在裡面嗎?怎麼跑出來了?&rdo;
逐月怕被蔣典看出來什麼,只匆匆丟下一句,&ldo;我出去有事,你告訴二公子,讓他不必等我了。&rdo;
逐月跑出了院子,見幾輛馬停在外面,車夫正靠在馭位上休息,她很輕鬆的就辨認出了江浸月的馬車,對車夫問道:&ldo;相國住在哪裡?&rdo;
車夫認出了逐月,也不隱瞞,答道:&ldo;春風樓。&rdo;
逐月一路跑回了春風樓,她不敢走正廳,從後院翻了進去,一間房一間房的找,找了許久,才找到了江浸月的房間。
屋子不大,屋內的陳設也十分簡單,他帶的東西並不多,逐月卻在看到那件狐皮裘衣時怔住了。
那是他隻身去滄國那天披在逐月身上的裘衣,逐月回去後將它清洗乾淨才放回了他屋內,他一直帶著麼?
逐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洶湧而出,兩個多月的思念在這一刻潰決成堤,她抱著衣服大哭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忙擦了把臉,站起身來。
江浸月看到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她臉上,微微皺眉,輕聲問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