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寬慰他道:“我就是有點高興,終於能和她站在同一片土地之上了。”
他現在的要求已經變得越來越少,能和她在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就已經滿足,如果實在要貪心一些,那麼能在同一個屋簷下看著她,就是最大的心願了。
愛一個人,守一座城,他已經徹底的體會過了,沒有她的日子,榕城的冬天都變得那麼難捱。
凌南霄揚了揚唇角,習慣性的理了理袖口,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倨傲,“走吧,來這裡不是為了看夜景的。”
設計界的巴黎紅會果然不是說說的,一走近會場就能感受到那分矜貴高雅的氣氛,衣著華麗的人們從他身邊走過,口中討論著熟悉的珠寶詞彙。
凌南霄隨手拿了一杯紅酒便在會場裡閒適的轉悠起來,臉色雖然平淡無謂,可是眼光卻在緊張而期待的張望著,尋找著他的renee。
是的,他都已經知道了。
她的輝煌,她的驕傲,她的過去,他都已經知道了。
他做完手術出院之後,特地去了一趟葉家,找到了那次無意間開啟的那個木匣子,他後來總能想起葉亦歡當時慌張無措的模樣,所以他想,那個盒子裡一定裝了什麼驚天的秘密。
他去葉家的時候,正巧葉書華在家,聯姻破裂,他也沒有一點用處,葉書華甚至連表面的客套都懶得維持,不冷不熱的嘲諷了他好半天,才放他去樓上取葉亦歡的匣子。
沉甸甸的紅木盒子捧在手裡,他甚至等不及回家再看,坐在車裡就迫不及待的開啟了來。
最上面的依然是那個日記本,他拿出來翻了翻,其他全是證書和獎狀,最下面的是一張燙金的邀請函,他伸出手去拿起來,心臟卻飛速的跳動著,直到翻開信封,看到上面歐式的英文字時,他卻重重的震住了。
renee一次就像是一把重錘砸在了他頭上,讓他幾欲暈眩,翻來覆去的確定了即便才震驚的相信了上面的內容。
原來她就是當年名噪一時的renee,是把他都打敗了的那個天賦異凜的天才少女,是那個神秘而又低調的設計師。
renee這個名字曾經響徹了設計界,他自然也是銘刻於心的,他總覺得她的設計手法和設計理念似曾相識,可是卻又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每一次diamond雜誌評選,renee永遠高居第一,而他只能屈居第二。
他不甘過,崇拜過,仰慕過,關於renee的設計,他每一個都有去細緻的鑽研,甚至試圖去尋找她本尊,可是關於這個女人的資料實在是太少,到後來她漸漸銷聲匿跡,他也就把這件事淡忘了。
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原來自己曾經崇敬賞識的設計師,竟然就是自己最最親近的枕邊人,是他朝夕相對卻又狠心推離的妻子。
他愛的女人,原來不是他在嘲諷詆譭她時,一文不值得小學老師,而是一個連他都要甘拜下風的設計天才。
那本日記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因為當他翻開扉頁,看到她娟秀的筆記寫下他名字的一刻,他就知道,這裡面一定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他已經不敢再過多的去深究。
精緻的邀請函像是點了火一樣,熨帖著他的指尖都是燒灼般的感覺,可比起這些,這些真相才更讓他心痛。
他懊悔,愧疚,甚至覺得自慚形穢。
曾經諷刺過她的話,排山倒海一般的湧進腦中,他甚至有種羞憤欲死的悔恨,她那麼優秀,會不會在他諷刺她的時候,偷偷的在心裡冷笑,覺得他真是一個目空一切的跳樑小醜?
可他知道她不會的,她總是覺得自卑,覺得她配不起他,到最後他才明白過來,其實是他配不上她。
配不上她的優秀,配不上她的純粹美好,也不配擁有她那麼飛蛾撲火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