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得他臉上多了幾分淡漠瀟灑意味。
一如多年之前,那個站在月光之下的少年。
褚時意鼓起勇氣,惴惴不安的試探性叫他:「傅遇?」
她的聲音落地,便看到面前的人腳步一滯,那人緩緩的轉了身子過來,逆光站著,頭上戴著的帽子帽簷遮了他半張臉,只有唇畔清晰。
褚時意眨了眨眼,小跑上前,「傅遇,真的是你呀。」
她眉眼彎彎,雙眼像是天上的一彎弦月。
傅遇伸手抬了下帽簷,微擰著眉,似乎是在腦海里搜刮記憶。
「我啊,褚時意,你不記得了嗎?」褚時意看他不記得的樣子,連忙提醒。但說了名字之後,他似乎仍舊是滿臉困惑,她手舞足蹈的。
突然,她伸手拍了下腦門。
「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跟你定下約定的意意命令你,嘛哩嘛哩哄,安靜!」
她邊說,甚至還邊轉了個圈,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圈。
做完這一切,褚時意翻了個白眼,嗷嗚大喊了一聲,把臉都給埋進手心裡。
這特麼都什麼啊……
她這樣做,會不會被別人以為是神經病啊?
空氣中流淌著安靜而又尷尬的詭異氣息,三秒後,一陣清脆的「噗——」聲傳來,褚時意
生無可戀的抬起頭,穿過傅遇,遙遙的看到站在對面別墅大門旁的餘俊傑,他站在廊燈下,燈光明亮,清晰的照出他嘴角的光亮,還有手裡的一瓶水。
褚時意的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
她低下頭,在想這兒怎麼沒有一個地洞給她鑽,如果眼前有個汙水蓋,她會毫不猶豫的偷了井蓋,然後自己跳下去和那地下汙水一同不見天日。
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頭上一重,眼前一片陰影罩了上來。
褚時意的頭上,突然被戴上了一個帽子。
她抬起頭,伸手抬了抬帽簷,輕聲道:「傅遇……」聲音有小許的委屈。
「嗯,在。」他的音色沁入風裡,帶來些許涼意。
傅遇轉過身,冷聲道:「進去。」
「我、我馬上進去。」
有踉蹌的腳步聲,他應該是把餘俊傑給趕走了。
「我好像很丟臉。」褚時意弱弱說道。
沉默了一會兒,傅遇說:「還好。」
「你還記得我嗎?」
「嗯。」
「那你說實話吧,我是不是很丟臉。」
「……」
傅遇擰著眉頭仔細想了一下,說:「還好。」
聽到他的回答,褚時意眼前倏地一亮,她彎著眉眼,在路燈的照耀下仰頭看著他,接觸到他漠然的視線,天靈蓋突地沉重一擊。
當然是還好啦。
……畢竟她以前做過許多比這樣更「丟臉」的事。
就比如剛剛的那句詞,她當時可是在音樂教室唸的,指著一堆椅子,唸完之後得意洋洋的仰著下巴,幾秒後,音樂教室裡的幕布被人拉開,褚時意對上了大半個班級同學的視線。
當時年紀小,大家鬨堂大笑,那反應和剛剛的餘俊傑相差無二。
褚時意想起那個時候,傅遇是站在最後面,他笑的很安靜,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眾人的笑聲中,還是他出來幫她解圍,說要上課了大家坐回位置上吧。
然後走到她身邊,說:「一起坐嗎?」
她小臉通紅的跟在他身後一起坐下。
可是時間輾轉,當時記憶中很愛笑的男孩兒似乎已經不見了,褚時意在見到他之後,似乎就沒見到他臉上出現過笑容。
「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