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色的身影一頓,朝四周看去。
各等各色高矮胖瘦的男子。上及五十,下至十五,約有數百人,皆是江湖人的裝扮,人人拿著各自的兵器,正從山崖上躍下來,將他身處的吊床包圍,義憤填膺的看著他。
饒是久經風霜,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眾人見他不說話,越發吵得激烈起來。聲討之聲驟起。
一個扛著標槍四五十歲的黝黑男子罵道:“你這個狗日的!哥幾個是混玉林山的,原本每次過路的商隊哪個不乖乖給我交保護費?哥哥我原來的日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可暢快了!就這個狗日的從那裡過了一趟,老子派出去的幾個弟兄全部死了不說,這幾年哥哥走到哪裡。哪裡就沒商隊過了,害得哥哥快喝西北風了!我說奇了,原來是這諜部搞的鬼!怎麼,現在怎麼不能呼風喚雨了?你的部下呢?大名鼎鼎的三部怎麼不來救他的主人哪?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那男人的幾個弟兄紛紛應和。
另一個年輕些的一臉仇恨的罵道:“江闊!去年你在珠海進的那批三千石的鹽,原本是我們霍氏鹽莊的!就因為你的手下從中作梗,那鹽無端讓給了你們,爹爹交不出貨來。活活被人逼死了!我練了一年的武功,就等著殺了你為爹爹報仇!”
人群裡越來越吵,江湖上十餘年來,各種殺人放火,犯賤坐科,無仇可循的事情都被加在了這個神秘的組織上。
江闊吸了一口氣。將劍往腳下一拄,將頭轉向那兩個遠遠站立的白色身影,凌亂的發遮住了他的表情。
先前那個男子呵呵笑起來,“好小子,你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黑白兩道都被你得罪個遍了!”
一人說道:“還跟他廢話什麼?直接上吧!”
話音一落,幾個黑衣人向四周飛起,揚劍一砍,腳下一動,吊床煞的往下落。
他沒有動,仍舊靜默的看著吊床邊的那兩個人。
臨淵攬著她的腰,輕輕一躍,落在人群后凸起的一個小丘上望著這裡。
她很溫順,兩個人相擁的姿勢似乎已經做過千百遍。
他沒有動,隨著那白色的吊床落在地上,陷進眾人的包圍圈裡。
他低垂著頭,寬大的衣裳無風而動,沒有語言和動作,身影寂寥而落寞,卻偏偏透露著莫名強大的氣場。
幾個原本打算衝上前去的人忽然彼此望望,猶豫起來。
“上啊!”
“你先上!”
“聽說這傢伙武功很好,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也沒見他皺一下眉,不如先讓別人試試水……”
那中間巋然不動的人忽然開口說話。
“什麼時候開始的?”
眾人一愣,下意識的往小丘那邊望去,山谷裡的空氣彷彿被這句冰冷的話冰凍了。
寒玉看著他,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臨淵呵呵笑起來:“什麼時候?江少爺是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還是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或者是問,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同床共枕,互許終身的?”
此話一出,寒玉的身子猛地僵住了,四周嘲笑聲頓起。
臨淵摟了摟她的腰,繼續說道:“江少爺問的到底是哪一個呢?”
那沉默中的男子忽然抬頭盯住他,周身的殺意將周圍的人生生逼退了兩米。
“你再說一遍!”
臨淵笑,將寒玉往後一推,對身後的兩個丫鬟說道:“好好照顧你們王妃。”
“再說一遍嗎?”臨淵微笑著解下大氅,一步一步的朝中間走去,“那就再說一遍吧。四年了,我們相識相知相愛,達成一致的目標併為之努力,我們一起玩樂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睡覺,我們相依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