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的影響,是極為不可理喻的。等到治癒了。他們自然會回想到之前的種種不當言行,反而對醫者感激涕零。況且,寒玉,我和你救他們,難道是圖他們的感激嗎?”
寒玉搖搖頭,眼睛裡已有豁然開朗之色。
臨淵含笑摸了摸她的頭,補充道。“人有一種珍愛生命的本能。珍愛自己的,也珍愛他人的。你我便是因為珍愛生命,所以才施以援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是對的,沒有錯。”
寒玉重重的點點頭,重新打起精神來看典籍。
黑夜已極。窗外冰雪紛飛,窗內一燈如豆。
除了此起彼伏的書篇的翻動聲,便是二人毫無放鬆可言的呼吸聲。
窗外風雪的呼嘯聲中,間或夾雜著病人一陣陣的鬧騰聲,使得氣氛愈顯肅穆。
沒錯。這是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作為唯一有可能逆天改命的兩個人,負擔著幾千人的性命,壓力山大,誰也沒法放鬆。
幾日未休,疲憊已極。
卻仍然毫無進展。
臨淵轉頭看了看仍然聚精會神的瘦弱身影,心疼地道,“去睡一會兒。”
寒玉卻像沒聽到似的出了神。
“寒玉……”
“寒玉……”
她這才回過頭來,卻不是因為聽見了他的呼喚,她的眸子很亮,漸漸露出欣喜的表情,呼了一口氣。
“臨淵,我好像有個想法。”
臨淵心裡一動。
生性沉穩的寒玉說有想法,那肯定不只有想法,她多數所謂的“想法”都是極為成熟的建議。
她跳下椅子,來不及向他解釋,匆忙的拉著他衝出來,直衝病人的大棚奔去。
微風吹過,被留在書桌上的一頁輕輕翻過,上面清晰寫著:“華佗”、“刮骨療毒”。
大棚的門口用東西死死擋起來,有巡迴的侍衛恭敬的向二人彎腰行禮。
寒玉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就要去扯那擋著的東西。
那士兵滿臉無措。
臨淵不由好笑,伸手將她拉回來,衝士兵道:“帶一個患者出來,注意不要驚醒其他人。”
那士兵果然聽話的拖出一名睡得沉沉的中年男子。
寒玉上去便欲掀他的衣服檢視傷口。
臨淵將她擋住,笑道,“我來。”
她這才想到自己一個女孩,去掀一個陌生男子的衣物是多麼不好。
她臉色一紅,便站在一邊看著。
臨淵問她,“你要看什麼?”
她認真觀察了一陣,說道,“臨淵,你看這些人的潰爛好像都只在固定的幾個部位,傷口本身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只是因為蛆蟲在四處拱咬,潰爛本身並未擴散……是這樣吧?”
臨淵認真想了想,點頭道:“沒錯。”
寒玉聽聞此言。愈加高興,認真道,“那麼如果這些被感染部位的腐肉和蛆蟲不見了,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臨淵稍稍一愣。“你的意思是?”
寒玉不答反問道,“臨淵,你知道東漢末年的神醫華佗的刮骨療傷吧?”
臨淵一驚,“你的意思是……”
“沒錯,”寒玉繼續道:“神醫華佗刮骨療傷,是因為毒感染到骨頭上,故而將骨毒剔除。”
“如今血肉潰爛並不四處蔓延,蛆蟲噬咬卻加重病情,我們為何不試試將腐肉和蛆蟲割掉呢?”
“感染病的人都是從腐爛開始,然後便咳嗽發燒。或許咳嗽發燒並不是這疾病的主要症狀。只是血肉潰爛引起的併發症。”
“這樣的話,我們只要剔除了腐肉和蛆蟲,再長出新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