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召冷哼一聲:“那就找你們少姬身邊地縈夕。”
僕婦一驚,再不敢多言,恭敬地領他離開。——連她家主人身邊最得力的侍女都清楚,這人顯然不是那些上門請託的人。
走過幾個小道,他們便進了一個富麗清雅地院子,幾個粗使丫環正在打掃院子。看了原召兩眼,便都低頭做事。那僕婦領著原召,也不往正房走,而是直奔左廂。到了門口。她輕敲房門,待裡面有了回應才道:“縈夕姑娘。有客求見。”
“這才什麼時辰?”縈夕不滿地抱怨了一聲,卻還是開啟門,剛要訓斥,卻一下子就愣住了。此時,原召已經去除臉上的幾處妝飾,露出真容,向縈夕微笑,低頭問好:“縈夕姑娘。”
縈夕這才回神,立刻發現自己竟只著中衣,披了件外袍就來開門了,臉上一熱,卻讓開門,故作不在意地道:“是你啊,進來吧!”待原召進去,便讓那僕婦離開,自然叮囑了兩句不可多言之類的話,那僕婦也一一應了才去。
關上房門,縈夕便連忙理妝,可是手卻一直顫抖,半天也扣不上衣帶,原召嘆了口氣,上前幫繫好衣帶,正要說話,手背上一熱,竟是縈夕的淚珠落下,不由又是一嘆。
“召公子!”縈夕再忍不住,哽咽著跪下。
原召連忙扶起她,隨即失笑:“我可是不潔者,不該碰你的!”
縈夕連連搖頭:“不是的,您怎麼可能……”她沒敢說完,畢竟那是神殿地裁決,她又怎麼敢隨意否定?
“你們少姬在嗎?我想見她!”原召也不在意,嘆了口氣,問起自己最關係的事情。
縈夕一愣,點頭:“您等會兒!”她竟是半點都不猶豫,立刻從裡屋與主房相通的小門過去,不一會兒,一個身著輕紗晨縷的年輕女子便與縈夕一起回來,看到原召,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子……子言……”那名女子聲音顫抖,似乎怕他只是幻像,自己稍大聲一些,他便會消失不見了。
“若莘……”原召輕嘆,“你能來見我……真好!”
沈若莘,沈氏嫡女,是永寒的嫡親表妹,也是安陸後宮的尚儀女官,與原召是青梅竹馬的情誼,原家出事前,沈原兩家正在商議她與原召地婚事。
安陸沿用聖朝舊制,後宮用女官和宮制官,相較出入不便的宮制官,出身貴族家庭的女
伴駕王側,又有整理奏章、草擬詔書的權力,掌握著人所知地權勢,她們的婚嫁都要經過春官地批准,因此,如沈若莘這些高位女官甚至擁有獨立於家族之外、屬於自己的宅邸、田莊。
沈若莘臉色數變,眼眶中的淚滴終是沒有落下,轉頭看了縈夕一眼,縈夕一臉瞭然地出去,將房間讓給他們。
房門闔上,沈若莘剛要說話,卻見原召從懷中取了一個形狀古怪的金製品,她一愣,呆呆地伸手取過,看了一會兒,便拉出自己頸上戴著金鍊,將上面的掛件與那個金製品相合,居然嚴絲合縫,赫然是一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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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莘半晌無語,原召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與他的記憶相比,眼前的女子已變得更加清麗高雅。
沈若莘終於回神,唇角微動,卻終是斂容參禮,語氣平靜淡漠:“屬下金梅參見大人!”金梅即是她在東嵐職方司記檔的代號。
原召苦笑——誰會想到安陸沈氏的嫡女竟是東嵐的間者呢?
“不必多禮,若莘……你不知道我如今已是東嵐的直秘少監嗎?”原召謹慎地詢問。
沈若莘搖頭:“不知道……我連你的生死都不知道!”說著,她的眼中又有淚意,卻立刻忍住,對他解釋:“家裡人從不肯說你的事,我身在後宮,安陸的朝政還能知道一些,別國的事情怎麼知道……”
原召知道自己是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