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成為旁人口中談資,下半輩子都毀了,毀了……這可都是我的好姑母的主意?現如今,她在哪兒,在哪兒啊——”
聲嘶力竭的哭聲,聽在蘇學士耳中仿若一個巴掌扇在臉上,怒氣上湧,狠狠一拍桌案,“混賬,你的長輩豈有你說三道四,你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孝道二字你可記得?”
蘇廖青狠哭一通,此時反倒平靜下來,緩緩起身,眼神直直盯著蘇學士,忽的冷笑,“爹,你女兒快要被人逼死了,你卻跟我說孝道?姑母害的我好慘?我卻連抱怨一二都不成。爹心裡只有你妹妹,我這女兒卻不像是親生的了。酒樓的事兒滿京城的都傳遍了,姑母訊息靈通,怎麼不知,可到了現在,宮中毫無動靜,也不曾遣人來蘇家報信兒商量對策,可見姑母是打定主意龜縮起來,不露頭了,自然……我蘇廖青的死活也不足掛齒了,左右姑母不疼不癢的,又不是親生的,死了又如何?反正爹也不會因著無足輕重的一個女兒就同姑母翻臉,怎麼算都是穩賺不賠,姑母自然坐得住。“蘇學士老臉通紅,叫閨女兒臊了眼皮子熱氣直衝,嘴張了張,想要怒斥出口,可一抬頭對上蘇廖青沉寂絕望的眼神兒,心裡頭的鬧氣放佛癟了氣的氣球,沒了力氣。
“唉——”蘇學士脊背一彎,臉色頹然,聲音裡滿是老氣,“你想如何?”
蘇廖青昂了昂腦袋,緩緩移步,坐到一側椅子上,斜身直對著蘇學士,頓了頓,緩緩道:“事到如今,沈家的事兒是不成了。”她不是傻子,本該進門叫人撞見得應是沈敬重與她,最後竟換了人,說不得裡頭還有沈家的手筆、。
想及此,心中猛然一陣抽疼。
蘇廖青深吸口氣,眼簾微垂,淡淡道:
“外頭謠言越盛,吳家的事兒怕是推不掉了,女兒如今已經沒了名聲,往後說親……如今也只剩下吳家可選了。”選無可選,蘇廖青忍住不甘,道:“若是女兒若料不錯,怕是一兩天後吳家便會上門提親,倒是爹您……應了吧。”
蘇學士臉色陰沉的盯住蘇廖青,道:
“你竟願意?”
“不願又能如何?”蘇廖青一臉諷笑的看向蘇學士,只看得蘇學士忍不住撇過頭去,這才緩緩道:“除了吳家,哪家還能要我。便是吳家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爹孃心裡恐也是不甘願的很,畢竟……誰家樂意娶進門個跟別的男人流言遍地的女人,不定吳太太心裡怎麼替兒子委屈呢,我有什麼不願的,只要人家不嫌棄我,便是我燒高香了。”
眼下,她已是走到死局裡頭,退無可退,吳家那人雖是不堪,可吳家門第還算入眼,日子總是要過的,此時於她而言,吳家那個沒腦子的蠢貨,她費些心思拿捏的住也是不難。
思及此,蘇廖青不禁一曬,原是腳底泥一般的人兒,放在從前,她連個眼神兒都不屑看一眼,如今竟是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反倒要好生籠絡的人……
人生如常,可悲可嘆!
蘇學士思量片刻,看著往日得意的女兒,心中無端悲切,悠悠嘆了口氣,“你想清楚便好。吳家隨不能跟沈家相比,可也是個不錯的人家,再有你大嫂照看一二,憑你的聰明立住腳想必不難,往後再不要想著其他,只一心過日子吧,吳家……總是不錯的。”
蘇廖青心中冷笑,不錯?跟沈家相比,豈止是不錯?
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若是她的好姑母落到如斯境地,怕是她這好爹爹便是拼了臉面不要,也要為著自家妹妹去沈家試一試吧!
偏輪到她,她爹竟是半句不曾提及,只就坡下驢,瞅著蘇學士默默鬆口氣的模樣兒,蘇廖青心頭恨恨。
面上卻絲毫不顯,蘇廖青緩緩道:
“女兒如今聲名狼藉,此事又不是媒妁之言,怕是吳家看我不起,旁的女兒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