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微微的掙扎,彷彿一支殘帆突然被狂風暴雨打翻。她不知道這個偶然是否容許被髮生,她也不知道這一吻,是否能安穩地貼緊這個偶然。
她覺得自己全身乾涸得像一隻離開水面的魚,就這樣被一隻飛鳥給擒去,包圍在他溫熱而潮溼的汁液裡,卻不是如舊日熟悉、不是原以為一生就這麼覆蓋她的鹹鹹海水氣味。
她好害怕,雖然心靈的某一個聲音告訴她要讓自己更柔軟……
只是這柔軟並沒能淹沒她的恐懼,她開始極力地欲掙脫開這個吻。
可是傅嚴卻沒有鬆開她的意思,他只是有些粗暴地伸出他探索的舌尖,直欲往她的舌後侵去——
他試著交纏那微顫,企圖予之吞吐,卻發覺她竟對甜美的此刻無所戀棧,只是想逃,只是想躲。
傅嚴的男性意識已經卷走他的理智,他將小漁緊緊擁在懷中,像是維護世上惟一珍物那般。小漁抵不過那強硬的臂彎,亦避不開唇中的纏繞。
她只能狼狽地又被拉扯進那令她恐懼的愛意中,直至無力,她只有虛耗,卻漸漸感到那強烈猶如滅頂的交吻,慢慢流成一道蜿蜒清淺,像是她脆弱滴墜的淚,灼熱地細流在眼前這男子的臉龐上——
傅嚴察覺到她的眼淚,緩緩地以不捨的碎吻拂去。
他知道她不安、害怕,於是他不再渴求進一步,只是輕輕順著她的髮絲,看著微汗與淚水膠著在她清麗瘦削的臉龐,說道:
“我把你弄疼了嗎……”
他以手指輕微地揉著她的唇瓣,此刻,他們貼得如此近。
小漁只是不發一語地看著傅嚴,眼裡流露著傅嚴難以解讀的訊息。
“你在想什麼?”傅嚴將她擁得很緊,他胸膛上起伏著她的心跳。
小漁遲遲地開口,語氣如稚子般說道:
“你——真的會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啊……”可是傅嚴又隨即改口:“不!我不只喜歡你,我還愛你!”
那句話像是咒語般讓小漁的眼裡有了彩虹般的晶亮,可是短促得像雨後天彩般,隨即又覆上了一層陰影。
“你知道……”她心裡很難受地說道:“我其實並不完美……”
“沒有人是完美的……”傅嚴揉著她的發說著:“你會慢慢知道我也有很多缺點的……”
小漁突然將他擁緊,心裡的那句——
你也會的。她卻沒說出口。
這一夜,對小漁而言很漫長。
小漁還是沒跟傅嚴出去夜遊,傅嚴只好悶著心情走了。
而小漁只是徹夜寫著日記,寫了好多好多,傅嚴當然都不知道,那本日記裡,究竟記了什麼。
日本東京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傅家的大廳裡傳來了汪萍的聲音。
“夫人,這是昨天的事。”那年輕的男聲在電話那頭提高分貝。
汪萍聞言,持著話筒,眼底一抹深沉。
“那麼晚了他還出去?沒有人管他嗎?”
話筒另一端的男子說道:
“少爺執意把車開走,岡田先生和李嫂都勸不住他。”
“那麼他又去哪兒呢?”坐在大廳裡的汪萍,左手按著玻璃杯沿,再一出力,玻璃杯便會應聲而碎。
“少爺把車開到海岸公路上,然後將車停好步行進了山。我跟蹤他走了一會兒,看到了一間山裡的屋子。
少爺他……“話筒另一端突然不說了,語氣甚是詭異。
汪萍心裡被勾急了,追問道:
“他怎麼了?”
那電話裡的男聲又開了口:
“少爺繞到人家的後院爬了上去,還差點跌了下來,我隱約看到一個女孩子將他拉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