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
就在寶兒的身體另一側,此刻躺著一個男人。一個生得俊美不似凡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灼灼之意的男人。而他輕淺的呼吸聲,則不時地傳入耳中,令秦羽瑤攥起拳頭又鬆開。
自從晚飯後,秦羽瑤給柳閒雲寫信時,一時不察說出那句話,宇文軒便彷彿變了個人。從前隱在目光深處的纏綿,一下子迸發出來,明亮灼人。哪怕不去看,也能夠感覺得到那灼灼的燙意,直叫秦羽瑤渾身都不自在。
秦羽瑤不禁十分後悔,她怎麼就放鬆警惕,說出那樣曖昧的話?後來雖然解釋過了,可是宇文軒根本不信,只覺著她是在欲蓋彌彰。甚至每每用膩死人的微笑看著她,彷彿要將她融化了去。
這且罷了,最過分的是,秦羽瑤明明沒有留他過夜的意思。偏偏他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哄了寶兒,使得寶兒央著她,非要留他過夜不可。
一大一小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同時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殺傷力之強,簡直讓秦羽瑤幾乎無法抵擋。
然而秦羽瑤沒有答應,因為她不想讓宇文軒誤會更深。哪裡想到,宇文軒竟然賴皮地蹬掉鞋子,抱著寶兒滾到床裡,死也不肯下來。直是叫人生惱。
就在秦羽瑤氣惱之際,只聽床裡面傳來一聲:“瑤兒?”
聲音溫雅悅耳,使得秦羽瑤渾身一僵:“做什麼?”
彷彿感受到她的僵硬,裡頭響起一陣悶悶的笑聲,低低的,沉沉的,彷彿樂手敲擊著名貴的樂器,發出的悅耳清音。
秦羽瑤直咬牙,冷冷地道:“有事便說。”
宇文軒這才止了笑聲,只不過聲音裡仍舊充斥著滿滿的笑意:“我想明日接寶兒進京,讓他去咱們家裡玩一天。”
誰跟你咱們?秦羽瑤費了好大力氣才沒脫口而出,冷冷地道:“你便是用這個誘惑他的?”
宇文軒則道:“這麼多年,我總也沒接你們回去,實在對你們不住。不如明日,你也隨我和寶兒一起可好?”
誰要你對得住了?秦羽瑤下意識地想反駁,驀地又想起來,她確實不需要宇文軒的解釋和道歉。因為真正需要他解釋和道歉的人,是秦氏。
一時間,心裡沉了下來。
無論秦羽瑤再怎麼折騰宇文軒,無論宇文軒再如何妥協,到最後彌補的也不是秦氏,而是入住在秦氏身體中的秦羽瑤。想到此處,不由得握了握手掌。
一時間,空氣中沉默下來。
宇文軒敏感地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卻只是溫柔地問道:“瑤兒與我們一起可好?寶兒最是喜歡你陪著。”
秦羽瑤沉默了下,道:“我就不去了。”
本來,秦羽瑤是應該去一趟的。去替秦氏看一眼,本來應該屬於她的地方。可是,這般讓秦氏名不正、言不順地去瞧,卻叫秦羽瑤十分替秦氏心疼。
秦氏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愛錯了人,本是滿腔感恩地報答,卻養出一隻白眼狼出來。直到最後,秦氏也不曾接受,她愛的人竟是不堪的。她一直都以為,是她不好,是她配不上他,才會如此。
秦氏,值得宇文軒的道歉。
然而若想叫宇文軒給秦氏道歉,卻得秦羽瑤把自己的來歷說清楚了才行。這般想著,秦羽瑤的心中掙扎起來。她不願向宇文軒透露自己的來歷。他是不同的,她既不能像糊弄宇文婉兒一般三分真七分假,也不能完完全全地道出來。
宇文軒聽出秦羽瑤有些異樣的情緒,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只是輕聲答道:“好。”
如此貼心的回應,讓秦羽瑤心中更加煩躁起來。翻了個身,面向床外閉上眼睛。
他總是這樣,從不逼迫她,從不強迫她,永遠都是沉穩的、安然的。彷彿,他就像一座穩重的大山坐落在背後,不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