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衣錦還鄉,接走了老父老母,一時被人人傳頌。至於他休妻之事,卻是沒怎麼傳揚。
一來顧青臣素來謹慎,二來秀水村的人大多不信秦氏會做出那種事,便沒有多嚼舌根子。此刻聽了這秘辛,頓時間人群中騷亂起來。
有人道:“秦夫人,此話可不敢亂說!倘若他是顧青臣,那麼便是朝廷命官,你胡亂說話,可是有性命之憂的!”
秦羽瑤朝那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有沒有亂說,只需要顧大人回答我幾個問題。”
又在秦羽瑤的臉上看到這種篤定的、自信的、帶著冰冷的嘲諷的神情,顧青臣心中暗暗有些不妙的感覺,立即岔開話題道:“你果然承認自己是秦氏了?”
“我是否秦氏之事,稍後再說。現在,請顧大人回答我幾個問題。”秦羽瑤道,不等顧青臣再說,便將他一軍:“顧大人莫不是不敢吧?”
當著眾多人的面,被無數道懷疑的眼神投在身上,顧青臣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轉移話題了——否則,豈不是心虛?便鐵青著臉,點了點頭。
此刻,卻是心中有些後悔,怎麼讓秦羽瑤鬧到這個地步?然而,他自信此事非他一個人有汙點,倒也不是萬分懼怕。便只盯著秦羽瑤,聽她問出問題:“秀水村的秦氏,是否明媒正娶,嫁給你為妻?”
顧青臣謹慎地點了點頭:“是。”
“秀水村的秦氏,嫁給你之後,是否承擔了家中絕大部分的勞動?比如洗衣做飯,比如伺候公婆,比如下地做活,比如飼養家禽,比如做繡活賣錢?”秦羽瑤又問道。
顧青臣的臉色微微變了,然而這卻又是他無法否認的,心中已經有些焦急起來,秦羽瑤到底想做什麼?可以想到的是,秦羽瑤必然是不善的,可是他卻想不到,事情將會往何處發展?
就在愣神間,又聽秦羽瑤問了一遍,只見眾人的眼神已經有些異樣,顧青臣便抿了抿唇,點頭道:“是。”
“你當時為了考功名,是不是日日在屋裡唸書,從不涉及家中勞動?”秦羽瑤又問道。
“我當時乃是——”顧青臣試圖辯解。
秦羽瑤立刻打斷他道:“顧大人,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在此時,文人是受人敬重與敬畏的,萬事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是,大部分學子也不是肩不挑手不提,多少都會勞動補貼家裡。畢竟,讀書的花費太高了,若沒有家底,只靠女人來挑起擔子,怎麼說也是丟人的。
顧青臣想要解釋,他當時科考在即,分不出心神來做勞動。可是,被秦羽瑤打斷,此刻卻也只能面色難看地點頭:“是。”
“你買的書,買的筆墨紙硯,身上穿的衣裳,是不是秦氏沒日沒夜做繡活賺來的?”秦羽瑤又問。
這一回,顧青臣的臉色更難看了,然而他忽然靈感一現,卻沒有立刻點頭,而是反問道:“你說你不是秦氏,可是如果你不是,這些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方才說了,你先回答完我的問題。至於我是否秦氏之事,過後再說。”秦羽瑤也不著急,只是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是或不是?”
眾人大概知道了,秦羽瑤約莫是想叫顧青臣露出馬腳,做出對她有利的場面來。然而如此奇特的法子,卻叫他們看得有些津津有味。
顧青臣抿了抿唇,無奈又點頭道:“是。”
“你進京趕考,前後所花費的銀錢,大半都是秦氏所出。是不是?”秦羽瑤問。
“是。”顧青臣答。
“至於秦氏臨產前三日,還在推著磨盤打面,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已經進京考試了,必然不知道,我也就不問了。”秦羽瑤道,“秦氏的兒子出生之後,你仍舊在京中考試,是也不是?”
顧青臣的臉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