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他們的近況,劉步蟾仰脖喝了一杯悶酒,道:“不瞞兄弟,我們的丁提督基本上沒學過水師指揮,中堂大人聘用了一個英國佬琅威理當顧問,這洋人頤指氣使,丁軍門事事都聽他的,兄弟們都很不服氣。”
鄧世昌夾了一口菜,也憤憤不平,附和道:“是呀,這個琅威理,還真把中堂大人給他的提督銜當成提督了,脾氣暴躁、盛氣凌人,動不動對我們頤指氣使!老弟你能不能跟中堂大人說說,把這洋鬼子換掉。”
李經述早聽聞丁汝昌不善於治理水師,北洋海軍請了一位英國顧問琅威理,他畢業於英國皇家海軍學校,又在英國海軍服役多年,在北洋海軍裡治軍嚴明,官兵們忌憚他的嚴厲,北洋艦隊中流傳“不怕丁軍門,就怕琅軍門”,但搞掉琅威理對中國海軍的訓練不利,於是李經述笑了笑,道:“我聽聞這琅威理,是赫德親自給家父推薦,恐怕不是說說就能搞掉的。這洋人自然有洋人的幾把刷子,北洋艦隊實戰經驗不足,還要虛心學習呀。”
劉步蟾夾了一口菜,剛要吃,聽李經述這麼一說,放下筷子道:“琅威理來北洋艦隊已經四五年了,軍艦該怎麼操作和指揮,兄弟們都學會了,我和世昌兄弟也在德意志留過洋,用不著洋人再指手畫腳了!”
李經述說:“你們都是和我在朝鮮漢江裡死戰過的兄弟,又都在德意志的海軍學校深造多年,你們的能力,我當然信得過。不過要擠走琅威理,要講究策略,得有合適的時機!”
劉步蟾問:“老弟有話直說吧,這裡沒有外人,什麼策略?什麼合適的時機?只要能把洋鬼子趕走,兄弟我定當竭盡全力。”
李經述低聲跟劉步蟾、鄧世昌耳語了幾句,說只須如此即可,有勞兩位,到時我自然會站出來為兩位兄長說話。
過了三天,李鴻章果然找到李經述,讓他去處理北洋艦隊的“撤旗事件”。
原來,北洋海軍在德國、英國新購的四艘鐵甲艦中有兩艘快完工,水師提督丁汝昌奉命率人去接收,按《北洋水師章程》規定,北洋水師只設提督一名、總兵兩名,提督之下,總兵官銜最高。丁汝昌走後,右翼總兵、“定遠”艦管帶劉步蟾降下五色提督旗,升起三色總兵旗,宣示代行指揮北洋水師的艦隊。
這時,北洋海軍的高階顧問、自認為自己是“副提督”的琅威理不幹了,立馬跑過去厲聲責問劉步蟾,“丁提督走了,本提督還在北洋艦隊呢,你升起總兵旗,這不明擺著不把我這副提督放在眼裡嗎?”
劉步蟾早看他不順眼了,用英語告訴,琅威理:“no,琅威理,你先回去搞清楚提督銜和提督的區別吧。”
琅威理來北洋艦隊四五年了,這時已是第二次受聘,一直以為自己是北洋水師的“二號人物”,現在總兵劉步蟾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拂袖而去,隨即致電李鴻章,要求給個“說法”。
這撤旗之事,後果很嚴重,涉及到中英兩國海軍的外交,李鴻章不想把這事鬧大,便讓李經述代表自己去處理。
李經述不想讓李鴻章知道這事是他幕後策劃,便故意推辭道:“父親大人,我一直統管陸軍軍官學堂和北洋水師學堂,北洋艦隊的事,應該由丁汝昌負責,恐怕我不便插手。”
李鴻章說:“為父記得劉步蟾是你舉薦的人,他和琅威理鬧矛盾,涉及到和英國海軍的外交糾紛,水師提督丁汝昌不在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