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常清靜嗆得嗓音沙啞,眼淚直飈,艱澀地道,「我沒事。」
好辣。
桃桃竟然喜歡吃這麼辣的嗎?
桃桃也被驚了一下,連忙倒了杯水送到了常清靜面前,「喝口水緩緩。」
自己調的油碟辣到了人,寧桃十分不好意思,內疚地端走了李寒宵面前的油碟,「它家的小米椒確實有點兒辣,我放多了。」
「這樣,我再重新調——」
「不必。」
明明已經被辣到說不出話來了,少年卻還是啞著嗓子,費力地擠出了幾個字,攔住了寧桃。
「不用。」
等喝完了一杯水,緩過來了勁兒,常清靜清凌凌的眸子直對桃桃,啞聲道,「我能吃。」
寧桃這回著實有點兒無語了。
她深刻地覺得,這位李同學著實奇葩。
「不是,你犟個什麼啊。」桃桃無力地嘟囔道。
但李寒宵非要吃,她也不好攔著別人不是。只好又幫李寒宵續了杯茶,不放心地往他面前一推。
「行,那你記得多喝點兒水。」
解決了李寒宵,桃桃起身去幫謝濺雪弄蘸料。
「老規矩?」桃桃問道。
「老規矩。」謝濺雪含笑道。
常清靜吃著油碟的身形一僵,眼睜睜看著桃桃端了碗花生醬回來了。
常清靜:……
深深地吸了口氣,儘量不作他想,開始動筷子。
今天這火鍋又重新整理了常清靜他對於寧桃的認知,他並不知道,原來桃桃竟是這麼能吃辣。
他明明記得,他們二人從前在王家庵時,桃桃的口味要……正常許多。
如今想來,常清靜默然道,恐怕是在遷就於他。
他已經鮮少與人在一張餐桌上共食。火鍋這種東西又是大家伸著筷子去撈,去搶的。
從前做蜀山執劍小師叔的時候,他地位便遠超同齡人一頭,這幾十年來,他位及真君,地位崇高,更是高高在上,足下不沾紅塵。
如餓狼撲食般搶吃的這事兒常清靜沒做過。這一批菜剛下鍋,便被桃桃、孟狄幾人一掃而空。常清靜握著個空筷子,伸不出去也收不回來。
桃桃眼角餘光一瞥,嘴角一抽。
李道友明顯是沒經歷過天朝學生下課狂奔食堂的陣仗。
搶來一片肉,桃桃往李寒宵盤子裡一放,語重心長地說:「道友,吃這個你得搶。」
李寒宵似乎是握著筷子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在下面幾盤子菜熟了之後,手忙腳亂地也開始跟著人搶。
一開始渾身都不自在,額前冒汗,頰側的黑髮被霧氣一蒸,濕漉漉地黏在肌膚上。
後來搶得面色發紅,甚至暗搓搓用上了劍招,搶得那叫一個快準狠乾淨利落,菜一熟,立刻便被常清靜一掃而空。
與其說常清靜他是放飛自我,倒不如是解放了本性。
看得桃桃幾人目瞪口呆。
孟狄:……
桃桃默默扼腕:這就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嗎?
這位李道友低眉順眼,沉默不言的竟是如斯恐怖。
對上眾人的視線,常清靜垂眸,將盤子裡的肉盡數撥到了桃桃碗裡:「給你。」
桃桃受寵若驚地張大了嘴:「我……我不用。」
常清靜頓了頓:「你教我的。」
來自不大熟悉之人的善意總讓人壓力山大,桃桃想了想,拿著碗,又撥了一半回去,一人一半,這樣最好。
接下來再吃火鍋,完全不用寧桃自己操心的。
身邊的李寒宵幾乎操辦好了一切,他低著眼不聲不響地往桃桃碗裡放肉,足足放了小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