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難受?”
遲拓眨眨眼。
他眉眼狹長,平時生人勿進的時候會微微挑起來一點,看起來很嚴肅,會讓人忘記他眉眼其實長得很好看。
他眉毛濃密,眼睫毛很長,眼型雖然狹長但是不小,低垂看她的時候,睫毛卷翹顫抖,有種脆弱的美感。
他終於意識到醉的人不是安也是他,手裡的禁錮的力道鬆了下來。
“你要不要躺平?”安也總算能騰出手解安全帶,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
明明椅背是能放平的。
但是安也覺得她現在放平椅背讓他自己躺著,他會用他那個捲翹的眼睫毛裹上眼淚瞪她。
果然,遲拓動作很迅速的躺下了,安也有樣學樣,咔得一下給他繫上了橫躺的安全帶。
躺下隔著椅背看不到司機,再加上他其實腦子已經被酒精燻得神志不清,接觸到安也柔軟纖細的腰肢以後,他就不管不顧的抱了上去,滿足的嘆了口氣。
雖然因為個子太高,只能曲著膝。
安也一邊看著窗外一邊揉著他的頭髮,太舒服了,遲拓覺得自己都快要和老白一樣打呼嚕了。
“久久?”快要睡著的時候,遲拓突然喊了一聲。
“嗯?”安也頭正貼在車窗上看外頭的車水馬龍。
做了演員以後她一直都很喜歡看窗外街景,猜測那些不認識的面孔背後會有什麼樣的生活,高速上看不到行人,她就盯著來來往往的車看,人開的車子,會有人的
故事,乾淨的髒兮兮的繫著紅綢或者大熱天高速上還開著窗的。
這些都是故事。
安也看著這些故事,人會飄得很遠。
不過今天晚上,她就只是單純的看著。
心底一片寧靜。
遲拓喊完她以後就不說話了,安也也沒有繼續問。
五分鐘後,遲拓又喊:“安久久。”
安也繼續耐耐心心地答:“在。”
然後又沒有下文了,安也這次低頭看了他一眼。
他整張臉都埋在她肚子裡,只看到露出來的那顆耳釘,安也低頭撥了撥,遲拓沒動,安也笑笑,繼續貼著腦門看窗外。
應該又過了五分鐘,車子快要開到小區,遲拓突然再次喊:“安久久。”
安也:“……你喝醉酒好磨人。”
“我就喊了三次。”遲拓悶著聲音,“你是不是餓了?”
安也:“……什麼?”
“你肚子。”遲拓翻了個身,面向安也,“叫得我鼻子都麻了。”
安也:“……”
這什麼鬼形容。
“晚飯沒吃?”遲拓左手臂壓著自己的額角,右手抬起來彈了下安也的耳垂。
“吃了幾口。”安也說,“你酒醒了?”
“還沒。”但是看起來正常了很多,他揚起了嘴角,“今天可以吃夜宵了吧?”
非常快樂。
於是安也也揚起嘴角,點點頭。
殺青了,阿琳的故事封印了,而她,可以把減掉的肉補回來了。
突然發現活著其實也並不困難。
把那些她想起來就會覺得不太舒服的事情放到一邊,丟給心理醫生幫她剝絲抽繭,而她自己,只要盡情活著。
她似乎真的不用再去找那些幸福人生去入戲了。
四月的白港市,路邊的玉蘭花開得正盛,空氣裡吹來的風雖然還是涼的但是卻帶上了花香。
突然,就感知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