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參見陛下。”
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時代,士大夫階層無論在何等場合,都無需向天子行跪拜之禮,然而鍾繇此刻的態度,豈非是說自己認罪,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鍾繇。
丁衝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元常,你是否有罪,如今還未有定論,怎可以罪臣自稱,莫不是有人威脅於你?”
鍾繇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管是否有罪,元常起來說話。”劉協揮了揮手,示意鍾繇起身,士大夫,該有的特權還是該給的,至少在態度上,不能讓這些在場的老學究挑出毛病來。
“罪臣謝過陛下。”鍾繇目光復雜的看向劉協,在踏進大殿,看到劉協的那一刻,他最終選擇了妥協。
就如同李儒所說的那般,他不是聖人,無法接受鍾家被滅族的事情發生,更重要的是,劉協太年輕了。
不知道現在還有幾人記得,眼前這位皇帝,不過十一歲之齡,太年輕了,而且如此年紀,手腕、魄力、謀略便已經不遜色這朝中任何人,而且身邊不但有呂布、黃忠、趙雲、徐晃、方盛這些武將效忠,更有郭嘉、李儒這等智謀之士為其出謀劃策,李儒自不必提,郭嘉之才,經過那日朝堂辯論,鍾繇也有了個大概瞭解,其才之高,在這滿朝公卿之中,不做第二人選,這兩人一明一暗輔佐劉協,加上軍方的全力支援,劉協之勢已成。
不用多活,只要劉協能夠活到五十歲,這大漢天下,會是什麼樣子,鍾繇真的不好說,就算不能動手,耗也能將楊彪、司馬防這些老一輩公卿給耗死,到那時,不說世家如何如何,但只要劉協想要對付鍾家,自己百年之後,鍾家恐怕難有人能夠與皇權抗衡。
加上李儒的威脅,鍾繇選擇了妥協,他不敢拿整個鍾氏一族的命運去賭劉協是否能夠寬宏大量,哪怕李儒被自己拼死了,鍾家也會被這位小皇帝給記恨上。
此刻回想起來,自己這番步步緊逼,最終反而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楊彪等人此刻也感覺到一絲不對,怎的鐘繇去了一趟牢裡,整個人彷彿變了樣一般,不再有往日的銳氣。
劉協目光復雜的看著鍾繇,對方的態度,劉協大概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顯然鍾繇最終選擇了妥協,如果能在此之前妥協,劉協會很高興,但此時,劉協心中,也只剩下惋惜了。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因為鍾繇態度的轉變而改變決定,而以鍾繇的身份,對待李儒的那種方式,也不可能用在鍾繇身上。
“是否有罪,今日滿朝公卿在此,還有許多士林賢士旁聽,這三日來,諸位公卿還有各位高士聯名上書要求朕釋放元常,如今元常哪怕認罪,恐怕眾人也只會以為是為人逼迫,心有不滿。”劉協緩緩開口道。
楊彪等人聞言,不禁頻頻點頭,若就這麼判了鍾繇,哪怕鍾繇自己沒意見,他們也不能容許,否則三日來他們上躥下跳,跟小丑何異?
“那便請陛下明斷。”複雜的看了劉協一眼,鍾繇躬身道。
“滿寵。”劉協點點頭,將目光看向滿寵:“你可知道,無故善抓朝廷大臣,是何罪責?”
“臣知道。”滿寵沉聲道:“無故擅自抓捕朝廷公卿,視其官職爵位高低不等,叛處不同處罰,輕則充軍,重則問斬!”
“既然知道,那邊說吧,因何抓捕鍾繇,可有憑據?”劉協點點頭,正襟危坐,朗聲問道。
“臣抓鍾繇,有三大罪責,足矣制其之罪。”滿寵躬身道。
“講。”劉協道。
“喏。”滿寵沉聲道:“其一,結黨營私,據臣所查,此人與關中治下諸多太守、縣令皆有勾連,多次組織這些人,公然牴觸朝廷政令,以不作為的方式,對朝廷政令陽奉陰違,根據臣這幾日所查,單是可以確定的,便有三名太守以及四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