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半點痕跡。雲辰是,原澈也是。 這一路低聲說著話,車輦很快便到了城門外,微濃只得下車與冀鳳致告別。好在師徒兩個早有心裡準備,此刻倒也不覺得難捨難分,互相叮囑了幾句便各道珍重。 微濃望著冀鳳致的車輦越走越遠,明白自己真的要在寧王宮裡孤軍奮戰了,但她心頭卻有一種別樣的輕鬆,至少,她把生命中僅剩的、唯一的一個親人推出了死亡的圈子,這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微濃,回去吧,天氣太冷了。”原澈見她站在城門外久久不語,忍不住關切道。 微濃轉身看他,突然問了一句:“寧王還要困我多久?” 原澈一怔,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那計劃你能同意嗎?” “不可能。”微濃直接回絕。 “先假裝同意也不行?”原澈打個商量。 “什麼叫做‘假裝同意’?寧王又不是傻子,我若同意了,就得簽字畫押,公諸於世。等我回燕國再反悔嗎?世人會怎麼看我?怎麼看燕國?”微濃態度堅決:“我若同意,就是燕國的罪人;燕國若同意,就是姜、楚的公敵,會受萬民唾罵。這種陷家國於不義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可是聶星逸肯定會同意的,”原澈試圖勸說,“定義侯最近時常出入聖書房,他的意見肯定代表聶星逸的意見。” “所以我才想要回去阻止,”微濃心有怨氣,“這次來寧國,完全是中了寧王的詭計!說是停戰,他這一招更狠!” “你想想四國相爭,我們寧國這麼多年都佔著上風,王祖父肯定不是吃素的。”原澈嘆了口氣:“都說我們寧王室香火旺,但子孫多,是非就多。他老人家不僅要攘外,還要安置我們幾個子孫,想想真是挺不容易的。” 原澈越說越難受:“他都一把年紀了,子孫死的死,不成器的不成器,唯一看重的孫子也……王祖父沒有一蹶不振,已經是個奇蹟了。” “他的管教方式太有問題,”微濃冷道,“如今這個結果,燕、寧、楚三敗俱傷,追根溯源,他要負一半責任。” “這都是我的錯。”原澈攬在了自己身上。 微濃裹緊狐裘看他:“你真得變了。” “遇上這麼多事,若還沒點變化,我豈不是個人渣?”原澈自嘲。 微濃也沒話可說了:“回去吧。” 回程的路上,微濃換乘了另一輛車輦,原澈便也跟著坐上來,還不忘解釋:“方才騎馬,冷的夠嗆。” 車輦裡暖爐燒得很旺,微濃這些日子情緒繃得緊了,此刻稍一放鬆,腦子便有些混沌。她沒再接話,靠坐著閉目養神。 睏意緩緩來襲,正打算昏睡之際,原澈一句話突然將她驚醒:“你和雲辰,還有可能嗎?” “你說呢?”微濃不答反問。 “等一切都平息,他也放棄復國了,你會選擇他嗎?”原澈沉黑的瞳仁微微閃動,浮現出微濃難以解讀的內容。 微濃抱緊手爐:“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原澈不死心地追問:“這意思是說,他還有機會對嗎?” 微濃娥眉微蹙:“原澈,你是否管得太寬了?” 原澈像是沒聽見,又認真地問:“那你以後怎麼打算?誰來照顧你呢?” “我不會嫁人了。”微濃不欲多言。 “難道你不想做母親?不想兒孫繞膝?等你老了怎麼辦?”原澈一連三問。 微濃不勝厭煩,眉色驟厲:“我是兒孫繞膝還是孤獨終老,都與你無關!”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在他面前表達對誰的思念之情,如果他想看到她痛苦、掙扎、流淚傷心,對不起,她辦不到。 “你再多問一句就下車!”微濃說完,便徑自闔上雙眸養神,神色冷淡。 原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目光專注而認真。只可惜,微濃看不見。 ***** 翌日開始,原澈一連三天都到蓬萊閣相邀微濃外出,每次的藉口都不相同。 第一天傳話人說:“燕子樓來了新廚子,世子想請您去嚐嚐手藝。” 微濃拒絕:“天氣太冷,我胃口不好,不去。” 第二天傳話人改口:“城西的跑馬場弄來許多良駒,世子請您去挑一匹坐騎。” 微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