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顧微濃的情緒,更要提防手下人自作主張對微濃不利。
事情千頭萬緒,樁樁件件都不可鬆懈,令雲辰備感疲憊。唯有每到夜深人靜,所有人都沉入甜夢之時,他才能獲得片刻的寧謐,暫時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些恩恩怨怨,還有他再也無法掌控的感情。
小貓兒觀察了幾日,發現雲辰總是睡得很晚,又時常在夜半徘徊在微濃窗外。她看得心裡難受,今夜終於鼓起勇氣做了一碗宵夜,端到雲辰房中。
雖然跟隨雲辰已經一個半月了,但她還是沒能適應新的環境,還是有些懼怕雲辰。可笑的是,她竟也不知自己究竟怕他什麼。好比此刻,還沒見到雲大人,她端著宵夜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輕輕敲了兩下房門,小貓兒怯怯地喊了一句:“大人。”
雲辰早已將房門上閂,聽到聲音便親自過去開啟房門,溫和地問:“貓兒有事?”
小貓兒看了看手中宵夜,輕聲道:“呃,貓兒看您晚上吃得少,是以……”
雲辰沒有心情用宵夜,便笑著拒絕:“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小貓兒有些失落,磕磕巴巴地道:“其實……其實貓兒是……因為……”
“因為藥沒了?”雲辰猜疑著接話。
小貓兒原本已經想不出什麼好的說辭了,一聽雲辰此話,立刻點頭:“是的,小姐的藥用完了。”
雲辰這才轉身放她進屋,自己則徑直走到書案前,拉開書屜邊找邊問:“是什麼藥?傷藥還是……”
“不是傷藥。”小貓兒立刻接話。
雲辰便從屜中找出一個白色瓷瓶,交給她:“用法照舊。”
這半個多月裡,微濃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傷口癒合得也越來越慢。雲辰知道她是在抗爭、在自暴自棄,只得每日在她晚飯中放一點助眠藥物,劑量很小,好讓她能在夜裡安然入睡幾個時辰。這件事必須小貓兒去做,也只有小貓兒做的吃食才能勸動微濃吃上幾口,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吃。
“以後若是藥沒了,直接來找我即可,不用再做吃食了。”雲辰又叮囑小貓兒。他以為貓兒是不好意思空手來拿藥才做了宵夜。
“大人……”小貓兒知他誤會了,張了張口,想解釋幾句。
“主子!”猝然之間,一個聲音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她看向門外,是一名叫“竹青”的侍衛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雲辰也在此時倏然起身,卻礙於小貓兒在場,並未直接開口問話。
小貓兒一看這情形,便知道雲辰和竹青是有要事商談,只得嚥下即將出口的話,默默告退。
她前腳一走,竹青立即便將屋門上了閂,火急火燎地道:“主子,明塵遠率領四萬人去楚地平亂了,今日已有一萬人先行抵達!”
他邊說邊將一封密報展開,奉至雲辰手中。就在今日凌晨,明塵遠已經率領一萬先遣人馬抵達楚地。同日,身在楚地的竹風將這訊息用飛鴿傳書送了過來。
雲辰匆匆看完密報,心中大為震驚。聶星痕已經時日無多,燕寧之戰又在關鍵時刻,這等情形下,他竟敢將明塵遠派去楚地?這豈不是自斷手臂?
雲辰攥著密報沉默片刻,才問:“原澈目前在哪兒?”
“前些日子寧王派他去豐州找您,他沒找到,目前已經悄悄前往幽州了。”
“去幽州?”雲辰蹙眉不解:“幽州已是聶星痕的地方,他去做什麼?”
難道原澈以為自己和微濃藏在幽州?還是他意在偷襲燕軍大營?
竹風見雲辰面有疑色,忙道:“您放心,原澈失了幽州,被寧王排除在核心之外,已經不足為懼了。”
這點雲辰倒是贊同。無論原澈是去幽州做什麼,大約都無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