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下子想到了林木。他在北京,她也在北京。他想打個電話問問,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了。林楚生默默收好手機,拿著地圖沿著衚衕小巷往前走。
最後他停在一戶小院前,他能聽見裡頭來來往往的腳步聲,聲音很雜但有條不紊。
他推開門走進去,整個小院瞬間就靜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抬頭注視著他,空氣一下子就緊張的彷彿要凝固起來似的。
堂屋的門這時候開了,一個瘦高的年輕人推著一架輪椅出來,輪椅上的老頭身上蓋著毯子,頭髮花白,年過半百,一條庫管空蕩蕩的。
“雪閻王名頭叫的夠響,長得這模樣也挺像,模樣夠標緻。”老人看著林楚生笑了,眉眼都彎到了一起去,焦黃的牙露在空氣中,呼哧呼哧的笑聲從他的喉管深處擠出來。
林楚生直接問他道:“你要殺誰?”
“這次可不是殺人的買賣。”邵老三咳了兩聲,身後的年輕人立刻彎下腰給他送水。邵老三拍了拍他的腦袋,很是寵溺的說:“嗯,乖寶,回屋去別在這凍著。”年輕人默不作聲,只是抬起頭靜靜地注視著林楚生。
“其他的活我不接。”林楚生直視著邵老三緩緩道,“規矩。”
邵老三笑了幾聲,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人提著兩個小箱子上來了。兩個箱子一開啟,一個裡頭裝的滿當當的錢,一沓一沓鈔票理的整齊,另一個塞了滿滿當當的海綿,裡頭塞了一個小藥瓶。
“這可是好東西。”邵老三拍了拍那個箱子,屈指輕輕彈了一下那個小藥瓶,笑看著林楚生道,“這一瓶能有個百來萬,你都不用多,那麼幾滴就能讓人把那些粉啊面啊的全忘了,戒不掉,只要試過這滋味你就根本戒不掉。”
林楚生皺了皺眉,不做聲。
“吶,你們去把那小姐給請過來。”邵老三喊了一聲。身後的年輕人剛要行動,邵老三便拉住他,看著他道:“不是說你,你回屋去,待在外頭冷。”年輕人不動,伸手環住他的肩膀,像是貓一樣的依偎在他身旁。邵老三又笑了笑,拍了拍年輕人的手,不再說什麼。
林楚生伸手握住兜裡的匕首,小院裡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他可退的地方全部給堵死了,默不作聲的站在黑暗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兩個人進了堂屋,不多時便抬了個椅子出來,上面綁著個人,眼睛被遮住了。
人一出來,林楚生的眸子便是一顫。邵老三一直在盯著他的臉看,看到他表情動容的那一瞬他立刻就笑了。這女人抓得果然不錯。
“我可沒虧待著丫頭。”邵老三呵呵笑著,搖著輪椅,伸手把遮眼的布條給取下來。邵老三搓了搓手,朝手心裡哈了口氣,又看向林楚生,笑著問:“怎樣?現在能好好聽我說說了嗎?”
林楚生忍了一下,刺人的眼神投向邵老三,咬著字一個一個的說:“威脅我的人一般都沒好下場。”
“一般對我放狠話的人也都沒什麼好下場。”邵老三滿不在乎的笑了一下,從懷裡拿出一把□□橫在林木的脖頸上,看著林楚生道,“其實要我說,我託你的這個活對你也挺好,二十年前的事你不也挺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嗎?”
“接不接?”邵老三笑望著林楚生的眼睛。
“林楚生。”林木忽然低低的叫了一聲,“你……”林木的話還沒有說完整,邵老三便卡住了她的喉嚨,林木只感覺喉嚨一滯,一口氣卡了回去。
林楚生身形動了一下,他低下頭,避開林木的目光。
“什麼時候走?”林楚生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出聲問道。
“明天一早。”邵老三笑了,將那藥瓶放回箱子裡頭,把兩個小箱子都放到了林楚生腳邊,對他道,“走這一趟你一點都不虧,不過你得讓我放點心。”
林楚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