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有一點悶。
我嘆了口氣,快步向自己家裡走去。
而那種幾乎要令人窒息的壓抑卻越來越嚴重。不對,這不是心情的關係。
我確實的感覺到了,周圍空氣裡那種叫人透不過氣來的無形的壓力。緊皺著眉,我抬起頭來,眼前一片黑暗。
從上杉家到我家,不過一牆之隔,會有這麼黑的地方嗎?
有一股寒意湧上來。
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惶恐的時候,鼻端嗅到一股腥味,是很重的血腥味。然後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雙眼睛。
很具體的形容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那其中的兇殘暴戾之氣,令人不自主的全身顫慄。
但是,越是害怕,卻越是移不開目光。
這是什麼?我看著那雙眼,一邊努力的想,一邊安慰自己。至少,還有阿天在。他今天一直都在我身邊,他說過一切有他的。
這樣想著,略微平靜了一點,心裡就開始浮出一個和現在極為相似的場面來了。
漆黑一片的山洞裡。小小的黑麒麟和強大的妖魔對峙著。沒有動作,沒有聲音,只是眼神之間交流著意志的鬥爭。
這個,應該是敖濫吧?
我最近惹上的奇怪的東西,應該就只有泰麒了吧。
一方面仗著有阿天,一方面如果真是泰麒的使令,再怎麼失控應該也還是會有所顧忌,上次汕子退去就可以證明這一點。所以現在我反而不怕了,甚至有點開玩笑的想,已經降伏過的妖魔,是不是可以再降伏一次呢?
於是學著記憶裡景麒和泰麒的樣子結印,一面念:“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神敕明敕,天清地清,神君清君,不汙不濁,鬼魅降伏——”
唸到這裡的時候,對面的眼睛眨了一下,突然就出了聲。“您是——”低沉喑啞的聲音,頓了一下,試探一般的問,“您是哪一國的臺甫?”
我愣了一下,幾乎想笑出聲來,強忍住了。這傢伙是弱智麼?難道它以為只要會念這個咒就是麒麟?我這種人,怎麼可能是麒麟?
但這隻饕餮的恭敬只有這一刻,空氣裡很快的又充滿了那種帶著腥臭的窒息感。“不管您是哪一國的臺甫,都不能干涉我們的事,這是規矩。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哦?怎麼個不客氣法?”
“如果您想對泰臺甫不利,那麼不管您是麒麟也好,王也好,我都會撕裂你的喉嚨!”
它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微熱的腥風撲面而來,我甚至似乎能夠感覺那種撕裂的疼痛,能夠感覺死亡就在我面前,觸手可及。全身不由得又開始繃緊。
但這句話之後,它便走了。
空氣一下子清新起來,眼前也重新見到了燈光。
我長吁一口氣,腳一軟就要裁下去。
“怎麼了?”有人快步跑來,伸手攙住我,一面急切的問。
“阿天,你——”我長長的喘著氣,一面轉過頭去。才一轉過臉,後面的話便卡在喉嚨裡。
扶住我的,不是那隻妖嬈的狐狸,而是我家弟弟。這時正板著一張臉看向我。
我站直了身子,“阿驁,你回來了。”
“嗯。”他應了聲,依然攙著我沒放,有點不放心的樣子,“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沒事的。”
阿驁攙著我回了家,將我扶到沙發上,倒了杯熱水來,看了我一會才問:“姐姐你真的沒事麼?昨天回來也這樣,今天又是。”
“沒什麼。”
“歐陽桀。”阿驁突然重重的叫了我的名字。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他一雙烏黑的眼沉甸甸的,“你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