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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庭軒窗蘭香度,婉約綠衣,依舊蘊譜,凝神曼倩無尋處。

杜宇聲聲春將暮,雨化層土,研磨丹朱,數點且留芳菲住。

——《忘荼蘼》

一曲《忘荼蘼》唱罷,聽客哄贊聲四起,擲錢敲打銅盤聲叮噹不絕。

茶肆門口負手立著一人,素淨青衫木簪挽髻,與茶肆中正鬨鬧的人群相較,有些不對景。被室內突起的談笑聲驚醒深思,他愴然一嘆轉身不日熙攘往來的人群中。

信步前行不遠,可覷見前方不遠處望柱牌樓。走近幾步,就能看到一座五進深廣亮府門。七級高階下,高達三丈六尺的立柱上,硃砂描摹刻字——“文官下轎,武將下馬”;近高階處,漢白玉上馬石雕著祥雲花紋;鎏金門釘椒圖門環的高大府門緊閉;因特定時候,正門上方匾額用藍布蒙著。

一系列大出於君臣禮數的殊榮,有昌立國以來也是獨此一份。除當今御座前那位御弟騏王,有權享此殊榮,朝中再無其二。

先帝懷宗身後只育成二子,子息單薄到奇哉怪也的地步。於當年生死攸關之際,兄弟間達成共識:你做你的臨朝君,我當我的閒散王。兄友弟恭相見兩歡。於睿嘉帝而言,是樂不得的事。

於是御弟鬧出再過分的事,皇長兄也一笑了之。用坊間俏皮歌謠唱來:御榻被面兒一撕兩片兒,一片兒寫恩旨,一片兒裁褲衩兒。兄長多親厚,幼弟學乖點兒。小打小鬧小意思,最多一頓小屁板兒。

乍聽這首兒歌,著實令沈赫捧著肚子笑了好一場。靜下思忖又不禁酸楚奔湧。東蘭陵獵場一番經歷際會,堪比‘蝶破蛹,珠出海’,剔骨抽筋脫胎換骨,爽朗少年以令人痛惜之速,一夜之間成熟世故。

和子手搭涼棚脖子扭了一遭,終於尋見自家主人身影。也不聲張只是且擠且讓地跑到近前。“老爺,時辰不早。奴才侍候您回府吧,想此時,夫人同幾位少爺必已等急了。”

“老爺回府”的傳話,從大門一路不斷直進內院,掌院僕婦低聲招呼著,準備淨手用物,衣衫茶盞。看著也算是有條不紊。但比之當年,終究落有幾分寥落。

安氏夫人聞報,草草拭去臉上淚痕。推著懷中少年坐起,仔細為他擦了臉蛋,整理發縷衣襟,和聲囑咐道:“少時見了你爹爹,再不能哭了,啊~~他心裡···比誰都苦呢。”

沈驤點點頭,鳳眸中水光氤氳,點了丹蔻般的潤澤水唇,彎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只把安氏看得悲喜起伏,顫聲讚道:“真是好孩子,驤兒最是和娘貼心了。”

陪著安氏夫人來至二進院,氣氛相對活絡許多。大公子慕超,二公子謝琛已侯在門口,見這孃兒倆過來,一同挽手見禮。

看到清癯的身影及近,安氏輕嘆一聲“比先前又清減了”隨之提高聲音道:“延召,看誰回來了···”說罷推著沈驤向前去。

沈赫自然早已看到那個修長的身影,兩年不見拔高了些,但仍在少年青澀階段。轉眼間像只小雀兒衝進懷抱,一擎一舉間,已驚覺愛子體內的內力端是突飛猛進。看定臉龐一瞬,心卻不可避免的被狠狠揉得讓他透不過氣。若非手間觸控到的清瘦骨骼,沈赫幾乎錯覺愛妻萬瑩回到眼前。

依然是雪紵素袍,長髮及腰,荊釵別於腦後。一對吊梢鳳目閃爍,長而翹的睫毛在膚色潤澤的頰上,時有時無投下兩抹小陰影。點漆瞳仁慧光爍爍,細審其間隱約見有一圈極細的韻,呈寶藍色。承於外家特有的鼻樑秀而挺直在鼻尖處收為一點略顯尖尖狀。水潤唇瓣色澤分明不點自紅,翹成一彎下弦的弧狀,說不出的討人歡喜。微紅的眼角顯是剛哭過,彎在嘴角的笑紋則是為讓父親喜悅極力而為的。

想至此,沈赫迫自己勉力笑出兩聲,將兒子圈回懷中,藉著兒子頭頂支起臉頰,藉此將淚意壓下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