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以為如此可行否?”
對面兩人聞言皆是一愣,到底是葉茂變得快,呵呵一笑解嘲:“儀光終究年少氣盛,於事事都是這麼較真兒。杜大人與你玩笑,你卻當真。這位是安遠將軍衛文案總監司,杜崇,表字升良。是足下明處的正牌頂頭上司。來來來,相互見個禮。”
“卑職沈驤見過杜大人。”沈驤依言見禮。杜崇將手虛扶笑道:“杜某久慕鳳郎美名。今日一見端然令人歎為觀止。”話音落,身形也向前欺近過來。
驤往側旁一閃,施禮姿勢未變。早知安遠衛官場於龍陽之好見怪不怪,但此時面對著兩個上司,驤還是極大反感。上有所好下比盛焉。難怪葉茂十餘年踞守安遠,可任憑風雨飄搖巋然不動,原來是沆瀣一氣自成一派家天下。
“愧得杜大人謬讚,驤不勝惶恐。”驤欲行禮被杜崇伸手攔住。“惶恐的該當是杜某才對,鳳郎何來惶恐。鶴衛自世宗朝開堂立衛之日起,便得皇命特許督查軍政;素有見官大一級的特權。若無真材實貨,即使混得進門,也未必能活著披上一身鶴羽飛出來。只說目下,偌大一座文案庫,整理起來少說一年半載。小沈文司不到兩個月已經擬出目錄。端是令聞者驚歎。初始杜某聽說你年少才俊,還當是訛傳;而今眼見為實杜某不得不欽服。只是有一樁事令杜某匪夷所思,朔寧侯因為愛子,連鶴衛總舵都敢抄,卻不能給儀光拈來一頂京官紗帽?”
沈驤清清冷冷的瞄著杜崇,心道:這廝對我的底細,知道不少。也好,我再給加幾條,爾等識相些。“杜大人所述皆是實情。不過,兩位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皇當年不僅賜字,還曾以虯龍丸為憑,賜我為座前螟蛉義子。而家父在朝中位列公卿,為驤信手拈個把差使卻也不難。只在於早年間曾有高僧為我推過命格,道不宜過早近於明堂。故尊覆命出來多走動走動,積些個經歷罷了。”
葉、杜二人見他一派風輕雲淡,言笑厴厴,全然不似要鬧少爺脾氣的架勢。驤抬手撣了撣袍襟,繼而理衣展袖,一枚綴著明黃色穗子的玉丸滑出袖口。誰知又聽他哂道:“軍機重地於安防上謹而慎之乃天經地義。驤雖掛個鶴衛招牌亦不過是個閒差,隨便掛在哪裡都一樣,無甚可抱怨的。”
沈驤身上的玄色袍服,不知壓在庫底裡多少年歲。原本的純黑色已褪成鐵鏽色,舊中透暗,反而將露在領外的頸項,襯得越發潤白。“那麼一座文案庫,塵封已久,其實所存的不過一句話:哪來的回哪去。但凡有些眼色的人,這會子也早識相收拾行李回家。如是場面上的事,卑職自然也做得,卻怕的是無人會信。那樣一來,無法交差的不僅是沈儀光一人,然於驤個人論,辦事不利不過是摘冠剝服換個去處。但與他人而言鷹隼鎩羽,虎兕斷爪···孰輕孰重想必大人們必有定奪的。”
聞言至此,葉茂、杜崇幾乎要為眼前的少年喝彩。之前葉茂也極懷疑這個蜷在文案庫中,把自己裹成棉花球的少年,怎會有這般耐心。他深信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對於沈赫其人的言行心智,葉茂是再熟悉不過。這個容貌酷肖其母的少年,箇中精明端是承於其父並顯出於其右。適才那一番小意思說得明白:借個地方暫求偏安。我安,你安,大家皆安。若此地不是留爺處,小爺也有去處。安遠又不是甚等人間仙苑之地。我抬腳就走方便得緊,你們如何向上面交代,就要好生計較了。我可不是一般的暗衛,稍有個山高水低,你賠不起的。
葉茂被氣樂了,朝著驤點點頭:“賢侄既然願意安心落足於此,倒是本座心之所盼,於諸方都好交代。其實,將足下安插在文案庫算不得大材小用。安奉一線,久受戍外流寇困擾,民生治安上尤其重要。而今本座欲行在積案之中篩查線索,由細緻之人接手此事乃是適當其時。鶴衛閣主宗佑處,已經代為關照過,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