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細索盤住長劍手柄,“故思如絮”將長槍搪出,繼而輕盈落地。
聽到不遠處的喝彩聲,羅鍇更是切齒。長槍一擺“九曲歸海”連抽帶掃,將沈驤面前能供躲閃之路封住。卻見鳳目大張,手臂大圈,細索系起長劍徑直迎著水火牆上去。觀者見之暗叫不妙:羅鍇步步緊逼,而鳳郎已將細索長劍結成了飛索劍,眼見是當真怒了。羅參贊今日怕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果然鑌鐵長錐與中興劍交匯幾碰,火光四竄,寶劍削鐵如泥之功頓顯,幾擊之後,漱雨飛花令人眼花繚亂。水火牆收回眼前,長錐已去之近半。自藏寶刃成了他人手中利器,羅鍇腦海中出去“必將此人殺而後快”的念頭,哪裡還作二想。
避開中興劍鋒刃,用水火棍向劍柄處一挑,故意被纏住,借拖拽的巧勁騰出右手暗運內力,覷準破綻,在沈驤掠過身側一瞬,狠狠拍出一記,家傳拳法奔雷掌“名定四方”的招式。
沈驤覺出不對為時不及,只得擰腰使出護身拳一式“倚欄獨語”,期望脫困,也還是在右胸上吃了一掌。雖未拍實就勢順著掌風騰身飛掠而出,但只見雪雁落地一般,一口血隨著身形落入塵埃直噴出口。
沈馳見到哥哥當真被傷了,狠命甩脫賀鳴大叫著直撲出去相救。未至近前,卻見沈驤挺身躍起手中長劍一抖,鳴如龍吟。禁不住應聲止步。他知道哥哥不許他靠近。
沈驤倒提著長劍,橫手抹去唇邊的血跡,語氣冰寒:“羅參贊如此這般屢出殺機,莫不是欲使令妹守望門寡嗎?”
羅鍇聽清此言豈有不怒大喝一聲:“賊子納命來。”抖開羅家槍中“天河入戶”絕殺之技直取而來。此時沈驤已不再讓,腳下一點飛身迎上,長劍一記立劈斬下鑌鐵錐,飛梭竄出直取羅鍇頸項。羅鍇情知不妙欲憑齊眉棍隔開,焉能及時。那條柔韌細索長了眼睛也似,將齊眉棍連同脖頸一併纏了數匝,接著便有一隻銀灰色軟底靴,實實踩住細索末段精緻小扣。
羅鍇有心再想掙脫,明晃晃寒森森的中興劍已然橫亙在齊眉棍前。一條細索牢牢鎖住其頸項,另端扯在沈驤手中,後撤不能前進更是有斷頸之險。沈驤單足獨立標槍般立定在地上,另只腳則穩穩橫擔著長劍;只要羅鍇稍有異動,利刃立即橫斷齊眉棍和頸項。竟被這般擒住,直把個羅鍇羞得張口結舌,沒有項間細索勒緊,只怕早已噴出血來。
“轉告羅氏宗正安祚侯大人,或者殺掉愛女以保你羅氏清名,或者將其許嫁沈驤為妻。非此則視當朝,孰能再行問嫁次女!”如何將咬牙切齒的警告,明目張膽逼婚,於眼前這妖冶凌厲之人融合一處,包括羅鍇在內的其餘觀者都已不知如何反應,只是看到一道寒光之後,中興劍徑直釘在廊簷下“萬里雲羅”匾額上在那處大搖大擺···
當晚,朔寧侯接到報事,匆忙向副將交代罷,便快馬趕回內城侯府。慕超謝琛不曾怠慢,一方面安撫住安氏夫人,關照她看好世子,以免父親盛怒之下責罰;另方面疾書具折,連夜上奏為沈驤告病請假。沈赫哪裡還顧得理會沈馳,只是忙著請來太醫院醫官,給兒子療傷配藥。
沈驤的傷勢不輕,不僅是盂蘭盆節君臣同賀大典無法出席,便是一個月後的送親使差事,恐也要儘快另則人選。這已經足夠讓人唸佛了。一月之期,足夠接手官員一一核對諸相事宜。
次日早朝,朔寧侯上殿奏本:鸞儀都尉沈驤年輕貪玩,與兵部參贊羅鍇,切磋武功時不慎失手,導致受傷。視當前傷勢,必將延及公務脫卸。特具折代為請假養病。另奏請,選拔文武兼長之人接替送親使之職。
朝臣們皆是一驚:看來不是一般的失手,已嚴重到連一個月後的差事,都要交割的程度。而朝中倒不缺文武兼長之士,可再想找出如沈驤那樣,在西恆國主眼前面子無限進退自如的人來,一個巴掌都用不了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