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直直盯著那張被他狠毒了的面孔冷冷道:“生受抬舉,蕭某實實不敢與國舅爺高攀什麼‘故人’之稱。在下好得很,可不敢令羅將軍念著呢。”
羅鍇一心覬覦著一旁的寶馬,被搶白了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後,轉而向背對著他,撫弄馬匹的人拱手抱拳朗聲道:“適才旗下親兵魯莽,唐突了足下,羅某在此替那些不曉規矩的奴才,向足下賠禮了。時見足下的座駕其型甚美,有心與足下結識,未知可能賞光一敘。”說罷暗中提韁催著照夜白徐緩接近。
驤聞言心中委實是暗笑不已。暗暗把著身後氣勢漸進,也緩緩轉回身朝向來人,心底已在暗念:我倒看你這天相左將軍,有幾成膽色定力穩坐在馬上。
說不得竟是心有所想,氣象立顯。羅鍇當真在十餘步之距,猛地勒緊韁繩,近乎於滾鞍落下馬來。擦擦眼睛上下打量幾番之後,攥緊腰間湛盧劍柄,結舌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沈儀光,你真是沈儀光?!你還活著!”
“看來驤尚在人世,委實令天相左將軍好生失望呢。”驤冷冷譏誚道。“早知有今日,當初就不急於督促皇后向松延宮進言,利用太后懿旨逼迫令妹拋弟嫁兄了吧?”
羅鍇被臊得臉上青紅藍白的變了幾個過,越發張口結舌。他於面前人本就有著無數羞愧,今乍然間又被點破了從前一番陰私勾當,更加提不起硬氣。
總算是錯愕驚詫之極,幸有一點理智爆開。覷見四下並無第四人接近,一股陰狠躍然湧在心間。“鳳郎縱然不願提及舊情,卻也不該冷言傷及已故之人的清譽。更遑論天相督護騏王殿下,與足下親近之深堪比血脈手足。足下當日能得逃出生天,說不得亦是借了騏王殿下之力。便是其後尚京城之亂,騏王殿下也必有助力其間。”
驤異然的看定羅鍇深覺愕然:當初怎就未料及此人有如此寡廉鮮恥?
羅鍇見驤笑而不語,以為是在思忖著他的話。又把目光轉向蕭宇,那雙眼睛中滿是怨懟。“瑞鹿公子雖出於風塵,貴在矢志不移,如今到底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不是該謝羅某人麼?”
羅鍇不說此番話還好,殊不知蕭宇於當初,即是大多看著驤的情面隱忍不發。今日被他一再挑釁,端是忍無可忍,當即冷冷一下開言反譏:“蕭某當年被亂臣賊子毒害,被迫淪落風塵。縱然置身於歡場,到底保有一份完整的良知。知道‘滴水之恩報之湧泉’的道理,更知道‘仁信至道從一而終’是怎生書寫的。若羅將軍提筆忘字,蕭某儘可以地為紙寫給你,也好令你將仁信再次踏於腳下。”
羅鍇剛按下被驤譏刺的窘態,又遭蕭宇嘲諷,那裡還守得住體統姿態,登時惱羞成怒破口大罵:“一個下賤倡優也配講從一而終?”
蕭宇見羅鍇驟然甩去偽善,現出本相越發是無恥之尤,更加不會再客氣反唇相譏:“你道我倡優下賤,為何當年還要殷勤請職,往尚京城解送倡優們進貢向宮中的脂粉銀子?當年若不是葉勝事先查實你貪墨這份進項,截下這趟差事,竟不知那具腌臢的無頭屍該姓葉還是該姓羅。蕭某從不否認倡優出身,繼而便越發懂得珍惜,珍惜重歸良籍後謹守本分侍候著主人的乾淨日子。絕不似某人醜態盡露,光天化日之下道貌岸然;黑間所行竟比婊子賣尻骯髒百倍。得人恩惠時只恨不得與人提鞋舔腳,轉過臉背後捅刀落井下石,無所不為。羅耀庭,你敢不敢拍著心口回答一句:安祚侯父女用性命為你換來的左將軍之位,你坐得可安穩?午夜更起,當真不曾有冤魂來敲過你的窗扇麼!”
“放肆!”羅鍇大喝一聲,拔出腰間湛盧直向蕭宇刺來。驤早已防備這人羞極殺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