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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駕崩訃報到京,皇后哀痛以極失了準神就罷了,爾等不去準備喪儀服色,到停在此間。想候著本閣遣人去割草回來填滿你們這些臭皮囊嗎?”

紫芸捧著臉不敢哭,看著鄧綬睜著一雙殺人的眼睛,牙關磨得要錯筋斷脈一般,知道自己是替主子捱打。只是不能再觸黴頭,忙著幾步逃出大殿。

“王座空懸,尚京城身處兵戈左右夾擊之中,皇后不理喪儀,到忙著計較大權在握之後清剿異己,是嫌圈在你我頭上砍頭的斧子落得慢麼!”鄧綬擒住沈卉的手臂,將慌亂了滿束心神的女人穩住。“先帝梓宮已至城外,中宮當率朝中監國首輔,及宮內嬪妃、皇室宗親出城迎奉梓宮入城,奉遺詔確立新君,以上事宜哪一樁落穩了,嗯?!”鄧綬的臉色突然一變冷笑道:“哪一樁不落實,你我都要灰飛煙滅。即使有人質問中宮不迎先帝梓宮這一條,也足夠把你扯下鳳座!”

沈卉被唬得一愣,終於清醒下來。抬手拂落擒拿,轉身坐回鳳座上,一絲不亂的拔下發髻上的釵環飾物。

“皇嫡長子睿嘉,自立太子以來,忠淳慎持,克成大統當之無愧。何況時至今日,哀家從未見過任何對於太子處置的明文旨意,繼位之君人選還用再議麼!”沈卉手把玉梳緩緩梳著發縷,胸有成竹似的。“鄧卿這便傳哀家懿旨:命令內宮自貴妃起,所有承御宮人係數為先帝殉葬。務必於今夜亥時之前完成。”

“另有一件事需鄧卿親自辦。將朔寧府那個妖孽女人拖到這裡來,我要親眼看著處死她。自從她纏上延召,同西宮謝氏賤人,挑唆皇上和朔寧侯,挑撥皇上和太子,君臣父子關係。若將她留下,有朝一日,說不得就要死灰復燃。”

茫然行至朝陽殿廊下,鄧綬望著四下宮娥內侍,人人自危低頭忙著往廊柱雕樑上掛素蒙白,只覺自己的皮囊中,骨肉筋脈盡被抽空了。

停步於院門外,聽聞裡面響起緊如金戈鐵馬搏殺般的琵琶聲。有刀劍短接相搏,也有斧鉞交會拼鬥,儼然是一個血雨腥風邊角聲大作的修羅場。剎那間的怔忪,竟然衝散了鄧綬心中剛剛成型的所有智謀。他明白了沈赫何以對這個女人視若珍寶,更明白了沈卉因何會對弟媳恨不能欲其灰飛煙滅。

鄧綬邁步進門一派風輕雲淡之象,披風則被扯得緊繃在身上,將朝服壓出死褶。但在萬瑩按弦收音時,他特意理平了衣裝向著安坐在繡墩上的人躬身一揖。

萬瑩仔細放下懷中的美人琵琶,拾起絹帕拭了頰邊的細汗,起身挽手向鄧綬回了一禮。丹鳳美目中波光瀲灩,櫻唇上彎著一絲笑意,令鄧綬看了只覺喉嚨發乾涼氣竄股。

“鄧大人不必細述來意,萬瑩已經明白。再次僅問一句還望兄臺秉實相告。”音色清麗絲絃般鳴動悅耳。鄧綬真想多找些話題,讓這個美得沁人心脾的女子多說些話,然而不可能。“請瑩華夫人明示。”

“於鄧大人而言,領一個活生生的萬瑩去見太后,亦或是抬著萬瑩是屍身到朝陽殿交差,哪一結果對鄧大人更為安全有利?”萬瑩對著桌上,久未打磨點點斑駁的舊銅鏡,略齊了髮式妝容,彷彿稍後將士外出迎候家人一般。

鄧綬如同重錘灌頂般,望著那婀娜依舊的身影瞠目結舌。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若是依著沈卉之言,將萬瑩帶到朝陽殿,以沈卉心性,必要使出無比殘酷下作手段將萬瑩折磨致死。他鄧綬會坐壁旁觀麼?不會。繼而自家陣營先起內亂。即便是來日,說不好也要被退出來成為替罪洩憤的倒黴鬼。若是抬著一具屍身回去,與各方面來講,都是最大限度的臉面保全。

鄧綬抬手正冠理袍,鄭重挽手當胸坦白道:“自然是將瑩華夫人的遺體送去交差,與各方臉面都是最大周全。”——“鄧大人所言未必周全。來日若想朔寧侯勉強在朝,便不要將萬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