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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遑論如此行徑,必致使您連同東道靖王爺,忠醇仁義之名毀之殆盡。傳揚開來,更加寒了天下忠仁之士的心。三則,英祿的國主之位絕非忝竊得來,實實在在是打出來的。據臣所知,先帝在位曾有意令他接受鶴衛掌印,其時此人始及弱冠。後經先帝權衡將之放在應州衛鶴衛分堂。且臣於之前亦聽靖王親口說過,此人武功兵謀絕不再其下。而今他得與鳳郎相攜為伴,堪稱是虎添翼龍騰雲。姑且不做最壞處打算,就算是因此引發物議聳動,亦是難以平復的。羅耀庭出此下下成計較,竟是何居心?難不成他自家‘久負大恩反成仇’,也要將兩位王駕拖累的為求功業不顧仁信,耳目比賽昏聵不堪?!再其次,先帝遺墨本就不是外臣可以擅加揣度,羅耀庭如此指摘,簡直是狡旨欺主不義之為。”

林箏一番話亦是仗著酒勁衝口而出,騏王聽了雖有忍俊之色,也隨即回覆常態。“覺風一番話披肝瀝膽見得透徹。芷璘與我說得明白:誰敢傷損儀光一根毫髮,除非先邁過安奉督知府的屍身。先皇當年曾教誨與我:能否得朔寧父子傾心相輔,全要看在位者自身修為。皇兄他固然抓到大位,卻散盡忠臣報效之心。即便如此,我還猶自暗暗慶幸。大昌失卻鳳郎何其可惜難以盡述,可他已將當年最大外患,轉化為大昌西境之外最堅實穩固的一道壁壘,以其一己之身兵不血刃···”

林箏抬手向面頰搔癢處擦了一下,卻摸到一手水漬,原是不意間落淚。那人當年的言笑舉動俱在眼前,何其傲然耀眼之人,竟甘於退居其次;即使位居國後之尊,亦是難免成人笑柄。該有多大胸襟才容得下這份委屈。又及聯想當今朝堂上局勢,危如累卵尚不自知,委實令一班明眼觀者心焦。

林箏提起暖盅往騏王手邊杯盞續了醒酒羹,壓低音色進言道:“敬請王爺寬懷。王爺既然看清情勢,其中計議自然分明。對羅某人,勸則勸矣;或是下令其帶隊返回衛戍營。”

騏王端起杯盞湊近唇邊剎那,眼中閃出一抹厲色。“他在前面四處惹事,倒讓我們為之揩抹汙糟?天下好事都該歸這群所謂正朔本源之流才算是正理?羅某人自己甩出滿處腥臊,便讓他自己擦乾淨吧。”

“放之···放之,快走···”英祿覺出身旁漸起掙扎顫抖,知是枕邊人又困擾於噩夢。回手一圈將沉於夢魘之人摟上懷抱,輕拍著後背溫聲喚道:“驤兒,為夫在這兒。醒一下,喏,拿手摸摸看,為夫好好在這呢,醒醒~~~”

驤驚醒過來,漸趨辨別出自己已被英祿放在身體之上,不覺失笑;僵直的身軀亦如消融般化開,伸雙臂圈住其頸項,並將臉貼在那胸膛上。“夢見圍獵···遇到狼群包圍上來;偏偏馬匹腳力不濟,我催你先走,你不肯。我焦急的不行···吵醒你了。”

驤的敘述隨英祿忍俊失笑即行散開。懷中人分明精明剔透,但陷於懵懂迷糊之態說起傻話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愛。“怎麼可能呢,嗯?今後無論面臨何種艱險危急,為夫斷然不會棄你而獨自居安。那等行徑可是西恆男兒最為不齒,必招致共棄共唾的。”懷中的身體越發軟化下來,不一會兒,蹭著撿個舒適姿勢再次入睡。

英祿在拍撫同時也在暗忖,終究是暫住之地,起居諸多不便,導致小鳳凰又鬧起淺眠多夢宿症;該及早將選址之事定下,便是先回奉節舊宅也比這裡舒適得多。

英祿何嘗看不出,驤不予明說卻攪得他寢食不安的那層意思。此番際會,不僅是之於三方背後軍力儲備支撐的考量,更是三個出自同門的謀者,彼此間對於智謀、心性、耐力、定力、殺伐決斷力的衡量。諸多舉措幾乎細化到要用戥子稱量的程度,毫釐差之不得。掩蓋在歡顏之下的同室操戈,不動兵兇卻比之血腥砍殺更加考驗人。愈是如此有挑戰,英祿反而覺得愈發興奮。

次日晨運功罷,英祿攏著闊袖,立在窗前撥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