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頭的帶領下進入了關押柳家人的重刑犯牢房前,女子停下蓮步,那帶領她來的牢頭則是諂媚道:“郡主,柳家人就在這裡。”
女子便是方若素,淡淡掃過牢頭諂媚的臉,她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扔過去,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著不容置疑的話:“出去守著。”
通敵賣國是重罪,大宴國的重刑犯總共也沒有多少,所以柳家人所在的牢房附近竟然沒有別的犯人了,見此,方若素勾唇一笑。
在牢房裡關了好幾天,獄卒的嘴巴又嚴的什麼都打聽不出來,柳家人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鳳凰圖案,僭越之罪,輕則本人身首異處,重則滿門抄斬,柳孟氏正面如死灰,一見方若素到來,她那因為長時間的焦慮而忽然生出無數皺紋的臉頓時呈現出猙獰之色,怒道:“小賤人,你怎麼來了?”
方若素淡淡掃過她仿若蒼老了數十歲的臉,再一一掃過柳家人的面頰,還算淡定的柳欣榮,恐懼不安的柳星洲,柳燁天的兩個媳婦以及,不動如山的柳燁天。
除去因為在邊疆鎮守而來不及被抓捕回來的柳燁天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柳家的主要成員已經到齊了。
水眸定格在柳燁天沉靜的臉上,方若素輕笑一聲,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口中卻是對柳孟氏道:“本郡主能夠進入天牢的重刑房,自然是得到應允的,否則你以為,區區幾兩銀子就能打動那牢頭麼?”
柳孟氏一怔。眸中劃過懼色。方若素一句不痛不癢的話竟然讓她沒有來由地感到了心慌和後悔。
天牢是什麼地方她當然清楚,有資格關押在天牢的都是犯了重罪的嫌犯和確定了罪名的犯人,天牢不必普通的大獄。哪怕是最外面的牢房的犯人都不是那麼好見的。
而他們一家從前兩日的普通牢房被換到了重刑房中,想要見他們一面困難重重,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一定能夠進來,方若素竟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柳孟氏不知道的是。方若素只是跑去找太后要了一道旨意而已,她說母親得知柳家的事情。肝膽俱裂,心碎不已,她不想看著母親傷心,所以想要見一見柳家的人。
太后念她孝心。又覺得她一個女孩子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所以就讓她進來了。
當然,她也只能進來一次而已。
對於這些。柳家人是不知道的,瞧著她那張巧笑倩兮的小臉兒。柳燁天心中滿是怒氣,雖然方若素沒有明著說出幸災樂禍的話來,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心中的幸災樂禍。
“好一個寶昌郡主,不知道郡主冒著天下之大不諱來見我們一家,到底所為何事?”
好似能看出他的心思,方若素歪頭眨巴著水眸定定看了他良久,久到就連柳燁天這等沉穩之人都忍不住不自在的地步,她才笑著開口道:“我還真沒什麼事,就是想起那日將軍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心中惶恐不已趕著來澄清一件事而已。”
柳燁天有些花白的濃眉一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正思索方若素的意思,柳孟氏卻已經急不可耐地開口了:“什麼事?”
淺淺一笑,方若素水潤的眸子波光流動,已經長開了的五官一日比一日精緻,這一笑竟然讓柳欣榮兄弟同時看花了眼。
沒注意到兄弟倆的不妥,方若素粉唇一張一合,說出的話使得柳燁天幾乎想要噴出一口老血:“真的沒什麼,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們,麻雀非常枝頭不一定想要變成鳳凰,而有些套著鳳凰外衣的人……嗯,就怕是空歡喜一場,到頭來連麻雀都不如。”
這是明晃晃的打臉!那一日柳燁天嘲諷她麻雀變不成鳳凰,一轉眼才過了幾天的時間,他們就落魄到連方若素這個他們口中的麻雀都不如了的地步。
柳燁天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用力瞪圓,呼哧呼哧地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