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禁不住發出如此感嘆。正讚歎時,鄭定國馬快,已經衝入和平軍陣中,甚至沒有給和平軍以瞄準放箭的機會。
和平軍在一片驚呼中被他扯裂開來,鄭定國吼聲之中,鋼槍左挑右刺,兩員和平軍將士便翻身栽倒,甚至沒有作出反應的機會。魏展驚怒之時,尚未來得及作聲,鄭定國長槍又是挾著罡氣接連刺出,此刻和平軍將士雖然也或擋或避,卻仍就是一觸即翻。
魏展眼見他銳不可當,幾乎不敢再看下去,回首欲看左右,正這時,底下和平軍中發出如晴天霹靂般的吶喊,雙方擊鼓之聲都不能遮住這吶喊,他慌忙轉回頭再看,只見鄭定國在馬上搖了一下,自己上跌落下來,而一員偏將正將大戟自他身上拔出。
“不愧是李統領!”魏展先是一愕,緊接著便是狂喜,那看似無敵的鄭定國,竟在他轉首的一瞬間為李均所殺。那員偏將,正是李均假扮的。他們料程恬出於慎重不敢在西城迎戰,而鄭定國自恃勇武即便是程恬無令下來,他見有機會也絕不會放過,故此令人假冒李均與藍橋,讓蓮法軍以為他們目的在於程恬,卻不知他實際上目的在於程恬帳下的第一勇將!
這突兀的變化,令正在衝鋒的蓮法軍如遭雷殛,呆立當場,有些立不住腳步的甚至跌倒在地。魏展在城頭上將紫色龍族招了兩招,城頭頓時鼓聲大作,城下的和平軍也吶喊著衝出,只不過片刻之間,攻防者便已轉化。和平軍士氣大振,生龍活虎一般撲向敵人,而蓮法軍則心膽俱裂,連鄭定國那樣的勇將,都不是一合之敵,自己若是再不逃走,豈不要留在此處等死?
可以說,鄭定國一合便死,對於東城的蓮法軍來說完全是意想之外的滅頂之災。即便是鄭定國本人,也絕未料到自己會在李均手中過不了一招。若是他認出是李均全神對敵,那麼至少可與李均戰上數十回合,但他一直以為李均在西城,一面向李均攻擊一面還在盤算著下一個殺死的目標,如此大意,敗死實為必然。李均也自己僥倖,鄭定國臨死之時奮力回槍,挑破他左臂上的盔甲帶著一層皮肉穿了過去。他卻作出毫髮無傷之勢,手一揮,道:“衝!”
他左右的和平軍將士譁一下散開,從城門中衝出早已躍躍欲試的三千騎兵,這三千騎如旋風般魚貫而出,直衝向那呆愣著的蓮法軍。
蓮法軍如炸開窩的蜜蜂般散了開來,前軍的崩潰,令尚不明就裡的後軍也緊隨著逃了起來。有人甚至尚未見到和平軍的影子便隨著人流奔走。但人的雙足,如何能快過馬的四蹄?和平軍騎兵組成數支鋒矢,人人手中都用的是長斬刀,刀下如雪飛,人頭似瓜落。
李均則沒有搶在陣前去與部下們爭攻,他此刻下了馬,一手挽住那嘯月飛雪的韁繩,一手輕撫馬頸。那馬似乎也被舊主人的突然倒下所震,不安地打著響鼻,李均輕柔地撫著,嘴中輕聲道:“別擔心,別擔心……”
和平軍的騎兵在蓮法軍中追亡逐北,被困多日的鬱悶,全都發洩在這些已無還手之力計程車卒身上。李均深知此刻要讓他們盡情殺戮,如此方能讓己方士氣激昂起來,而令敵軍喪膽。因此並不急於收兵回城。又過了會兒,在城頭之上的魏展得報,說西城的蓮法軍已經派了數萬人迅速向東城迂迴,顯然也得知東城敗跡前來接應,此時魏展方舉手示意,城頭之上金鑼之聲響起,和平軍騎兵又利用速度上的優勢,擺脫了蓮法潰軍的糾纏,退回了城中。
等程恬與湯乾繞到東城之時,城外原野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被李均雷霆手段所擊垮的蓮法軍,有近萬人陣亡,傷者不計其數。其餘萬餘士卒,要麼逃得不知去向,要麼便在跪在死屍堆中哀哀哭泣。而和平軍陣亡者,不過三百餘人,僅出衝出來的騎兵的十分之一。這一方面是由於和平軍騎兵機動上的優勢,另一方面蓮法軍毫無鬥志四散奔逃,才是最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