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輝此舉,安的是什麼心!”蘇晌驚道,“周杰也不阻止他麼?”
“權在司馬輝,周杰便是想阻止,又能如何?”鳳九天捋著鬍鬚,搖了搖頭,面對蘇晌與俞升,他無論如何也保持不住鎮定。
“如今之計,不可逼司馬輝過緊,若是逼他過甚,反倒將他推出了彭遠端一頭,那時大事危矣。”俞升也道,略一遲疑,他又道:“鳳先生,我願前往銀虎城,以安司馬輝之心。”
“如此甚好,俞兄辯才,定能讓司馬輝回心轉意。”鳳九天大喜,此時此刻,他需要的便是這樣能為之分憂的人。“俞兄此去,只要能令司馬輝維持中立,便是成功,若能令其以銀虎城為狂瀾城之臂助,就更好了。”
“事不宜遲,我這便前去。”俞升大步便要出門,鳳九天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陣狂喜,道:“俞兄,請慢,我記起一事來,李統領當初曾有意無意吩咐過我,我卻險些忘了!餘州有救矣!”
彭遠端得知肖林自餘平城撤軍棄城,全軍日夜兼程趕來餘陽之後,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肖林對李均,已經超過了傭兵對僱主之忠心了。”
“彭帥不可大意,這肖林久經陣戰,絕非易與之輩,若是大意戰敗,則大事去矣。”郭雲飛出言提醒,他與史澤二人,對於彭遠端來說不亞於左膀右臂,一個善於出謀劃策,一個善於冷靜決斷。彭遠端點頭道:“郭先生言之有理,此戰我軍不可守城,城南三十里處,有一地名為落月坡,此地險狹,足以伏擊肖林,先生以為如何?”
“好,此地屬下曾去過,確實是伏擊的好去處。”郭雲飛思忖了片刻,又笑了起來,“肖林必然要於此處斷首喪命。這月字不是肖字去頭麼,肖林斷頭且落下,此地名於肖林大凶。”
“不是先生提醒,我倒沒注意。”彭遠端也笑了起來,雖說他並沒有一般人那麼迷信,但聽到這巧合,也忍不住歡欣。“此戰事關重大,我親自出戰,請先生留守餘陽城,以策應我部,如何?”
“彭帥請吩咐便是。”郭雲飛精神一振,從彭遠端口氣之中,隱隱有事成之後讓他為餘陽城主之意,他如何不興奮。
陰沉沉的天氣,一點也顯不出春日即將來臨的樣子。長長的部隊,扭扭曲曲行在蜿蜒的驛道之上,自高處向下看去,有若一條灰色的蛇在黃色的沙石地上爬行。
肖林來到路旁一處小坡上,凝神向前方瞧去,遠處被淡淡霧氣所籠罩的,是起伏不定的小山丘。雖然沒有什麼險要的地勢,但對於大軍來說,在這類被千溝萬壑嶙峋怪石所分割開的地形之中,是無法展開作戰的。
“應該就在這附近吧。”肖林心中暗想,若他是彭遠端,決不會讓自己攻至餘陽城下,而會在野外覓機決戰。進入攻城戰攻擊一方固然面臨困境,而防守一方也意味著將戰鬥的主動權拱手相讓。無論是李均,還是彭遠端,都不會放充戰爭中對先機的控制。
這裡當是最好的伏擊所在了,丘陵之間有道長長的緩坡,彭遠端只要在兩側埋伏上軍隊,待自己軍行一半,便突然衝出,讓自己首尾不得兼顧。只不過這一手用來對付自己的傭兵戰士,似乎有些將自己看得太弱了。
“傳令下去,全軍暫停,我要讓彭遠端見見我的厲害。”雖然對此戰結果並不樂觀,但這年近半百的傭兵老將,卻在心中激起自己的豪情。
如他所料,彭遠端果然將部隊埋伏在這裡。探馬早將肖林軍的動靜報了過來,但在接近落月坡之後,為防止肖林發現自己隱蔽之所,彭遠端撤回了細作。
遠處馬蹄聲漸急,聽這聲音,肖林果真是將全部能調動的軍隊都調了過來,足有兩千騎兵,在如今的餘州,倒也算是一支不可小瞧的力量了。
“可惜你遇上了我。”彭遠端嘴角邊噙起一絲冷笑,即便不在此處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