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塞西亞諸國的領主們來說,“裁判所的艾爾弗雷德殿下”,其實是一個讓他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號。
陌生之處自然在於,這位艾爾弗雷德殿下雖是霍華德王室的殿下之一,但由於其幾乎一片空白的履歷、以及完全不為他人所知的經歷,導致根本沒有多少人瞭解過他。
話雖如此,對於許多與商會商人交往密切的貴族們而言,這位籍籍無名的艾爾弗雷德殿下,卻如同從高天上墜落的彗星一般,以那極為眩目的彗尾映入他們的心中。
這種情形對於魯賓而言,也並不能夠算作是例外:
作為古王國時代的拓荒戰略中,第一批被達西亞拓荒者們建立起來的大城,米斯城歷經百餘年的發展,又避免了無數戰火,早已成為了塞西亞島上最為富庶的城市之一。
但對於魯賓·米斯,這位米斯伯國名義上的至高貴族而言,整個米斯伯國、乃至於他本人所統轄的米斯城,都不是歸屬於自己的政治權力——教會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
時至今日,對於土生土長的塞西亞人而言,達西亞的七王之戰似乎也只是一段來自於異國的慘烈故事,那段不算太過久遠的歷史似乎也與他們無關。
但對於貴族們而言,家族卷宗中儲存的古舊檔案,卻忠實地記錄了那段可怕的歷史。
縱使只是透過檔案中的詞彙,他們也能夠從中感受到那段過往的慘痛。
似乎只要屏住呼吸,漫天的火光就會映入眼簾,戰場上的鮮血就會潑灑在他們的臉上。
那段歷史的具體情況暫且按下不表,但那段歷史中的戰火,卻確實地席捲了整個古達西亞王國,包括如今已經脫離了達西亞政治秩序的塞西亞島、以及達西亞本島的兩個王國。
貴族們因為對於利益爭奪而掀起戰亂,戰火曾確實地燒遍了塞西亞島的半壁土地,數不盡的壯年男子被強行徵召為了農兵,無數家庭那僅能餬口的產業也被戰火付之一炬。
當屍骸遍佈在被燒為荒地的農田之上,卻沒有人能夠將他們收殮時;當平民變成了流民,在這片土地上飢寒交迫,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時,教堂的大門開啟了!
那些脫離了王國國教管控的教會組織們,也參與到了這一場重新劃分利益的戰爭中。
只是在那些貴族們還在相互征伐之際,各地的教堂早已達成了一致,統合為了一個主教堂位於米斯城、影響力輻射塞西亞全境的全新聖主教會組織——塞西亞海島聖主教會。
貴族們當然知道,這些修士們的動機並不純粹,他們只是在攫取更多的利益。
平民自然也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們早已無路可走:
當有人願意無償地將那些無人收殮的遺骸進行火化,葬在教堂後方的墓地之時;
當有人能夠開門佈施,為飢腸轆轆的流民們分發麵包和葡萄酒時,人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教會的勢力和影響力變得越來越大,這個脫離了王國國教的組織開始逐漸發展、壯大,並慢慢地擺脫了世俗領主的制約,變得越發不可掌控。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塞西亞的貴族們結束了亂戰之時,卻猛然發現:
在不知不覺間,一個名為“海島教會”的畸形怪物已經誕生,它掌握了對於塞西亞民間的強大控制力,並不斷地向外界伸出自己的觸手,鞏固、並擴大自己的勢力。
即使在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塞西亞的領主們形成了一定程度的聯合,積極地採取抑制海島教會影響力的措施,並不斷從它的手中奪回開業先祖遺留給自己的權力,但始終收效甚微——
海島教會依舊牢牢地掌握著塞西亞北方的半壁江山,即使是那位勵精圖治的柳本公爵昆尼爾·卡爾,也無法根除教會在柳本公國的巨大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