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種責任、一種義務,是我生來就要承擔的事物。”
“責任和義務?”犬主略微張大了自己的嘴,似乎沒有想到會在此時聽到這個詞彙。
“世間萬物都有自己對應的位置,有植物、就會有動物,有捕食者、自然會有被捕食者。”
布蘭達語氣淡然,平靜地訴說著自然的規律:“自然的規律如此,人類社會的運轉亦是如此,人的出身是不平等的,這是無奈的事實。我出生在埃文家,生來便位居高位、擁有他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權勢,換做是在其他國家,我現在就應該當一個合格的貴族繼承人。”
布蘭達的言語看似是炫耀,實際上她並沒有這種想法,“可我是王國大執政官的獨女,我註定了要從父親的手中,接過他們改革王國的理想和事業。
“權力當然是禮物、是工具、也可以作為奮鬥的目標,你可以用一切美好的詞彙去讚揚它,也可以用一切醜惡的詞藻去貶低它,但對我來說,這是我必須去掌握、去揹負的責任。”
聽著聽著,犬主竟從布蘭達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悲哀,“我喜歡與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於我而言,我可能要終我一生與權力同行,揹負權力帶給我的責任,也必須將權力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真的是一模一樣啊……”犬主似乎是從布蘭達的身上,看到了往日某人的身影。
“是提圖斯?還是卡門?”布蘭達側過頭,玩味地看著它。
犬主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但如果我告訴您:您這一生的時間跨度,可能會遠超您自己的預期,您還會堅持這套對於權力的看法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布蘭達皺起了眉頭,她發覺眼前的這頭犬主,似乎隱瞞了許多她還不曾知道、但應該瞭解的事情。
犬主垂下自己的頭,“我主,您並沒有人類的壽命限制,您將與法則永恆同在……”
啪嗒——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打斷了犬主的發言。
“荒謬!何等荒謬的言論!”布蘭達猛地闔上了表蓋,站起身來,“你這是在褻瀆生命的基礎!生、老、病、死,每一個環節都是人類所必經的,即使是超凡者也不能避免!不要再說這種荒唐的言辭了!”
“我主,我所說的俱是實話……”犬主不明白,為什麼布蘭達會突然間如此失態。
“夠了!即使是聖子提圖斯和聖徒卡門,也早已葬在達西亞的土地上了!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毫無依據,不要再說下去了!”
布蘭達收起鐘錶,一揮衣袖,便抬腳走向門口,“有些事情,你可以說;但有些事情,倘若我不讓你說出口,你半個字都不能說!”
“我主息怒,是我失言。”犬主突然意識到了,為什麼布蘭達會如此排斥自己關於“壽命”的言論。它不敢繼續說下去了,只是低頭道歉,無聲地回到了布蘭達的影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