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一網下去,有時候能打上來好幾萬斤。
打撈上來的魚,直接就在冰上速凍,凍得邦邦硬,都能當棒子打人,吃的時候,跟鮮魚差不多。
最大的優點就是:方便運輸啊。
行,就這個啦!
老支書最後拍板。
不過這也不是一廂情願的事,還得做通水庫那邊的工作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張隊長就領著夾皮溝二十名壯勞力,去水庫幫忙捕魚,劉青山,也是其中的一員。
天還沒亮呢,劉青山就起來,在自家的院子裡活動一陣,時間太緊,他今天就不上山了。
屋子裡,母親已經為他準備好早飯:酸菜豬肉的水餃。
冬捕這活兒,時間長,任務重,在冰面上幹活,也格外消耗體力,所以必須吃抗餓的飯菜才成。
要是空著肚子幹活,越幹越冷,回來非得大病一場不可。
不光是劉青山,其他參加冬捕的村民,早飯也都是餃子油餅之類,不然真頂不住。
二十多人,坐上兩輛大馬車出發的時候,天剛矇矇亮。
馬車都是三個頭的,就是拉車的馬有三匹,也叫三套車。
中間是一匹駕轅的大轅馬,這個是拉車的絕對主力。
轅馬兩邊,還各有一匹馬,分別是拉串套和拉幫套的,重車的時候,轅馬拉不動,這兩個才發揮作用。
以往在當地農村,專門有一個名詞,就叫做“拉幫套的”。
啥意思呢,說的是這家的男人,因為身體原因,比如腿殘疾了啥的,支撐不起這個家。
而媳婦仁義,又不肯撇下丈夫改嫁,咋辦呢?
就會找一個娶不起媳婦的光棍汗,負責幹活,三個人在一起搭夥過日子,這個後加入的,就叫拉幫套。
今天夾皮溝出動三套車,不是因為拉不動車,而是水庫那邊,不僅僱人,還要僱馬,所以就多去幾匹馬。
呱嗒呱嗒的,整齊的馬蹄聲踏破拂曉的寧靜,馬兒粗大的鼻孔噴出一道道白氣。
這個時間段兒也是一天最冷的時候,俗稱鬼呲牙,氣溫絕對超過零下三十度。
鬼呲牙的意思是說,就算是小鬼兒這時候出來晃悠,也得凍得呲牙咧嘴直噝哈。
好在馬車上坐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捂得賊拉嚴實,從頭武裝到腳。
頭上大狗皮帽子,腳下大靰鞡頭,身上不是穿著棉大衣就是裹著羊皮襖,還真沒一個呲牙的。
走了四五里地,馬車就已經進入水庫位置,地面上是半尺厚的積雪,下面才是將近一米厚的冰層。
走著走著,太陽出來了,陽光灑在雪原上,亮晶晶的,就像是閃爍的寶石。
這種時候可不能長時間盯著雪地瞧,那樣眼睛很快就會得“雪盲”。
因為雪地反射的紫外線非常強烈,盯著雪地看,就相當於盯著太陽看差不多。
“這裡,在這裡!”
遠處有一夥人,揮舞著手臂,喊聲遠遠地傳送過來。
走到近處,都是水庫的職工,有十多個人,一個個也都捂得嚴嚴實實。
“辛苦大夥啦!”
一個戴著狗皮帽子的老漢,率先迎上來,他就是水庫這邊的於主任。
於主任五十多歲,花白鬍子上面全是霜,都快變成全白的了,
熟識的人,一般都叫他於把頭,祖上好幾輩子,都是水上討生活的。
他們這邊,把某一行業裡的領軍人物,常常稱作“把頭”。
比如把捕魚的高手叫“魚把頭”,採參的能人叫“參把頭”等等。
夾皮溝這邊,今天是張隊長帶隊,上去寒暄幾句,大馬車就去水庫的倉庫拉漁網和其它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