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小北,就是向小北。他肯定知道的!”
夏雨雪瞪大眼睛,說:“不會吧!如果小南姐姐不是叔叔的女朋友,那麼叔叔為什麼常常去她呢?而且吳醫生說了——而且小北哥哥,不大可能吧!小北哥哥,我也很熟呀!他不是和甄雅晴學姐、還有謝詠絮學姐糾纏不清嗎?還有呀,小北哥哥從來沒有去看過小南姐姐呀!他們怎麼可能嘛!”
世上許多看似不通情理的事,細究起來,有其合理處,就像一道幾何證明題,若是沒有充分利用題幹給出的條件,很難得出想要的結果。夏雨雪知道的內情不多,自然不明白我與向小北、小南之間複雜的關係。我說:“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就是這個樣子。”
夏雨雪沉默了一會兒,牢牢地盯著我的眼睛,幽幽地說:“可是,是叔叔送小南姐姐去那裡的呀?這是千真萬確的吧!”
我苦笑了一下,說:“當時我不放心,跟著跑出去的小南到了南京長江大橋上,終於攔住了要跳江的她。可是,她雖然沒有死,但是神情就是恍恍惚惚的了。”
夏雨雪斬釘截鐵地說:“不對,小南姐姐不是受了一次刺激精神崩潰的。而是受了很多次刺激,等到內心受到的壓力到達臨界值時,最終不堪重負,精神才表現出來徹底的紊亂。吳醫生說過,小南姐姐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心理一直存在問題,但沒有及時疏導,所以越來越嚴重。”
☆、勿忘我(44)
我大驚失色,說:“你說小南一直有問題?”
夏雨雪點點頭,說:“是的。如果把心理沒有病的人比作一張白紙,那麼精神錯亂的人就是一張黑紙。在白與黑之間有很長的一段灰色地帶。處在灰色地帶的人,只要做一做心理輔導,服一點藥,就可以治癒。但是到了徹底的黑色階段後,治好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夏雨雪冷靜地分析著,此時,她的臉上找不到孩子式的天真,而閃耀著成熟的理性的光輝。我微微有些愕然,旋而又自嘲。我早就看出來,有著聰明的頭腦的夏雨雪一直都在藏巧露拙。
夏雨雪侃侃而談,一個又一個心理學的專業名詞從她口中蹦出來,在我的耳邊不停地打轉。原來小南的病情竟惡劣到這般程度了,而在昨天,我還以為她根本就沒有問題呢!
我看他人人看我。每個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世界與思考問題,比如說,我看到的小南,與夏雨雪眼中的小南是不一樣的。不光是主體的差別會導致認知的不同,被認知的客體小南呈現在我與夏雨雪面前是不同的側面。夏雨雪看到了是一個病人,而我看到的是一個混合著幽靜與世俗的少女。
我忽然想起了我昨夜做的一個夢。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學校裡,抬頭看見的是無盡蒼蒼的灰。氤氳的霧靄懸浮在四周,凝結成厚厚的雲牆向我壓來。在混混沌沌中,我終於發現兩點黃光,仔細一瞧,原來是一隻黑色的流浪貓的黃眼睛。它慵懶地一叫,尾巴一翹,閃進了半青半黃的草叢裡。
灰暗暗的天,灰暗暗的建築物,灰暗暗的心情的人。
夢從某種程度上反應人的內心,想必我的內心是灰暗暗的吧!我一直覺得很抑鬱,所以我想,世界成了全黑的小南心裡更加抑鬱吧!
我又想起了昨天在勿忘我療養院裡的那一幕。
安安靜靜坐著的少女,一地的落葉與枯黃的草,目露幽光的黑貓,還有細小的漫天塵埃,構成一幅平靜如水的畫面,誰知道在表面的平靜下,其實是暗潮洶湧。我不懂小南,就像從前的我不懂屈小南一樣。我只看到了裹在最外面的一層。
這個世界上人這樣多,小南會去哪裡呢?我真得毫無頭緒。我除了曉得她在學校裡叫馮碧落,是個優秀的學生外,其餘的一無所知。我打聽過,馮碧落在學校裡向來是獨來獨往,與人從不深交,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