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除非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他隨意安插就會聽之任之的性格。
“皇上,你和趙高在說什麼?”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響,吵到了一旁的韓妃。
“沒什麼事。母妃,你好好歇息吧。”扶蘇柔聲說的同時,一把牽起晏落,將她帶出房。
“既然你想知道……”黑瞳幽幽望向晏落,“我和胡亥之間,不可避免地要鬥上一場了。”
“你和胡亥?怎麼可能?”胡亥與扶蘇之間,根本就是天與地的懸殊。向來眼中除了贏政便再無他人的扶蘇怎麼可能將胡亥視作敵手。
“世事難料。”扶蘇微微仰頭,望著那庭院外的一輪皓月,黑瞳微虛道,“明日……該是個好天。”
那個虛眼的表情,晏落再熟悉不過。每當扶蘇下定決心去做一件明知不可為的事時,便會如此。
“扶蘇,你是認真的?你要和你最幼小的弟弟鬥?”晏落拉住扶蘇那長長的袖管,胡亥怎麼鬥得過扶蘇?他根本就還是個意氣用事的孩子。
扶蘇瞄了眼晏落握著自己衣袖的手,“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胡亥?”
“胡亥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長子,用得著自己來擔心嗎?
扶蘇揚唇扯出一個淡笑來,“晏落,你可知幼娘一直是我想娶的女人?”
“我知道。”她黯然道。那始終是自己心上的一道傷。扶蘇的心中,有著另一個女人。即使知道他這一生絕不可能只有一兩個女人這麼簡單。可每當回憶起他為了幼孃的種種冷心絕情,她仍忍不住神傷。
曲指叩起她小巧的下頜,黑瞳直視入她眼底,低沉的聲音平靜響起:“你再也不必為她而鬱鬱寡歡了。她很快就要嫁給胡亥了。”
“所以你要滅胡亥以奪回李幼孃的心?”指間的下頜微微一顫,顯然是被自己的念頭所嚇到。
扶蘇注意到晏落眼中泛起的痛楚,皺眉嘆道:“你如此聰慧的人,怎麼這件事上就是看不透呢?”
“我……我沒有。我知你心中有她,她的心也在你身上……”她不要做善妒的女人,幽王伯伯後宮那些妃嬪讓她自幼便明白一件事,世上最醜陋最可怕的就是女人的妒忌。
“李幼孃的心是在胡亥身上,還是在我身上,這根本無關緊要。”扶蘇淡淡道,凝視著眼前人的雙瞳透滿了專注。
“你不在乎?”晏落苦笑,是求之不得的氣話吧,“你苦等了她十幾載,怎麼可能不在乎?”
“我在乎的不是那個叫李幼孃的女人,我只在乎李斯最在乎的人。”從頭到尾,都是爭權奪利的算計罷了。若非晏落的突然出現,一切都會按計劃正常地進行下去。可是他卻很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晏落,哪怕所有的苦心經營都面臨落空的危險,卻一點都不後悔。
“可胡亥與李幼娘年齡相仿又都是一等一的容貌出身,他們很相配。李斯沒有遷怒於你的道理。”從某種意義來說,胡亥與李幼娘,比扶蘇與李幼娘更為相配。
“李斯不會遷怒我,但他更不會眼睜睜放過女兒成為皇后的機會。”扶蘇冷聲道。
“胡亥?做皇帝?”這未免太過荒唐。說出來都讓人覺得啼笑皆非。最胡鬧、最任性的小皇子,做個安分王爺都是為難他,更何況是做統理天下的君王。
“沒人在這宮中是獨自一人的。”扶蘇眼中倏起的光亮比月色更顯滄涼。誰都不過是線控的木人,胡亥也不例外。再獨斷專行、再胡鬧任性,背後也會有出謀劃策、居心叵測之人。
沉默了良久,晏落忽然嘆氣,“扶蘇,如果你勸李幼娘回心轉意,或許你和胡亥之間的一切都可以避免。”
“她不可能會回心轉意的。”只要晏落存在一日,李幼娘便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