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任州牧?這是我的願望麼?”
待在室內足有四個時辰的劉曄腦海中反覆的出現這個問題,而他心中同樣也有明確的答案——不是!
但現在形勢確如劉虞所說,他先前於洛陽一行更是清楚明白了若依此情況下去,只怕後果難料,同樣,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顯然不能全由著心意行事!
那麼因為要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反而去做自己不願意作的事?
當這個問題清晰的出現在腦中時,劉曄彷徨了——他很明白:若是自己雙手接過那方大印,以後會出現更多他不願意,卻又必須得做的事情,所以,他心中本能的抗拒……
“咚咚咚……”
外面天色已然全黑,卻不想此時依舊還有人再來扣門,劉曄頓時心中煩憂全化為怒氣喝斥道:“吾早有交待,莫要前來打擾,爾等將吾令如此視之?!”
“……是我!”
門外沉默一陣,終於傳來一個雖然依舊中氣充足,卻難掩其中漸漸透出的蒼老聲音,劉曄頓時大驚,答話的不是劉虞又是誰?
劉曄甩掉鞋子後,赤足快步來到門前,雙手拉開門栓,見得門外正是帶著兩位親兵的劉虞,忙躬身一禮道:“不知父親大人來此,更有妄語在前,曄之罪過也,請阿父責罰!”
古時極重孝道,晚輩於長輩面前行止皆有嚴格規定,像這般長輩親自登門來見是屬極少數的,劉曄赤腳相迎便屬以示尊敬,面見天子也一樣,除非極為尊崇公卿得皇帝許可,否則入朝便得依身份高低著襪或跣低頭躬身步疾走以示禮儀。
“不知則無罪。曄兒,難道你還未想清楚麼?”
劉虞對於一貫對他執禮甚恭的劉曄自然瞭解極深,不會為這等小事而責怪,反而關切地問起劉曄正事來。
父不知……”
劉曄咬咬牙,索性便將自己彷徨之處全數道出,最後更是總結道:“州牧之職責任重大,身系一州數百萬百姓安寧,曄實無信心為之,還請阿父收回成命,續領職位,曄兒全力輔佐即可!”
兒表現未讓我失望!你面臨權勢位於眼前,一直考慮得卻是它所包含的責任,這便是身為一個合格上位者最基本也是最難達到的要求!幽州情勢複雜,吾先前軍政策略以懷柔為先,現今想來確如你想言,非屬長久正道,在如此亂局下,顯然軍力強大才是根本!”
劉虞慈愛地看著劉曄,伸出右手輕撫他的脊背,緩緩道:“曄兒其實還有一點未明言,便是汝擔心為父遭此一劫,心灰意冷下故而讓位,這卻是多慮了。我劉伯安生平夙願便是報效國家,興扶漢室。只可惜和兒才能難當大任,先前吾著他出使烏桓,聯其齊攻公孫,如今數月時間亦未有進展,好在曄兒你已破公孫賊子,吾便傳令教他回來,他之才能任一郡守卻也足夠,再加上週兒,你們三人同心協心,平復公孫瓚,公孫度這等自立叛逆卻並非難事……”
“為父雖不任州牧,卻亦有大司馬,太尉之職在身,自會好生看著你們作事,不必憂心其它!相信自己,曄兒你擁有過人的才能,又是我劉伯安半子,大漢宗親,便註定需要擔負起常人無法負擔的責任,這是命數使然!”
一番話劉虞靜靜道來,感受著背後那股溫熱,劉曄眼前豁然開朗,頓時轉過念來——
不錯!要得到一樣東西,註定先要付出很多。同理,他想掌握自己命運,便註定需要走不同尋常之路,不能以主觀願望為轉移。而理想本就與與自由相互制約限制,妥協調節,這便是真正的人生規則!
腦海瞬間轉過的劉曄眼中瞬間明亮,在劉虞鼓勵的目光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公元月1軍返回薊縣後,劉虞派人公文傳於四方諸侯,言明將於十二日後,讓州牧之位於劉曄。
到了1這一天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