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得很愛他,昧著良心寫下那些情書和邀約信,心不在焉地陪他逛展。
任雲亭雖然平時表現得冷冷淡淡的,但一定也是開始動心了。
不然他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主動約他出來看展、捏他耳垂呢。
要是將來知道真相了,一定會很傷心吧。
……
裴嘉玉掙扎不已,一方面打定主意將來要向任雲亭說清楚真相,誠懇道歉,賠償精神損失;另一方面,仍舊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兒,覺得自己欺騙良家少男感情,實在是天誅地滅、罪大惡極。
糾結歸糾結,當斯嵐問他「上車嗎」的時候,裴嘉玉還是迅速恢復了平常的表情,若無其事道:「嗯,走吧。」
斯嵐啟動車子:「今天……」
裴嘉玉迅速道:「我和雲亭今天玩得很開心,志同道合,興趣相投,我總覺得我們上輩子肯定有緣,人家不是說嘛,那個什麼,上輩子的五百次回眸才換的這輩子的擦肩而過。」
為了表現得更真,裴嘉玉這兩天晚上都認認真真在網上學習情話,反覆抄寫和背誦。
斯嵐:「……我是想問你,晚飯吃什麼。」
裴嘉玉:「……」
裴嘉玉略顯尷尬地咳了咳,道:「隨便,都行。」
——
就在這糾結複雜的狀況中,時間飛馳,很快到了年底。
裴嘉玉和任雲亭越來越熟,關係越來越密切。
某個週日的晚上,任雲亭甚至邀請他家裡吃飯,介紹他和父母見面。
與想像不同,任雲亭的父母頗為和善,任母稱呼裴嘉玉為「小帥哥」,還親手給他做奶酥包吃,把麵包切得一小塊一小塊的遞給他,像招待幼兒園小朋友。
任雲亭也笑眯眯的:「我媽媽手藝很好吧?」
任母也狀似無意道:「以後可以常來,喜歡的話,阿姨天天做給你吃。」
任雲亭向母親撒嬌:「您不是說只做給我吃嗎。」
任母哼了一聲:「小氣。以後你結婚了,難道也不准我做給我女婿吃?」
裴嘉玉心驚膽戰地接過點心,感覺到大禍臨頭——這話,這架勢……他應該沒理解錯吧?!
裴嘉玉虛弱道:「謝謝阿姨,很好吃……」
「客氣,」任雲亭捏捏他的手腕,曖昧無限道,「以後你想吃,就來嘛。」
裴嘉玉面色僵硬:「……」
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好像,大概,也許,他要玩脫了。
——
裴嘉玉知道大事不妙,開始有意識躲著任雲亭。
任雲亭約他出去玩,他就找各種理由回絕,說自己要考試旅遊之類。
任雲亭請他去吃飯,他就說自己腸胃炎,近期只能喝點小米粥。
偶爾在宴席之類的地方遇見,裴嘉玉寒暄兩句,就會立刻假裝到外面接電話,然後逃之夭夭。
然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幾天後就是聖誕節,任雲亭提前給他發了訊息,說有重要的事想跟他說,聖誕節晚上八點,地點在紅谷餐廳,這次不管是考試旅遊還是腸胃炎,他都必須去,不準不去。
裴嘉玉在家裝死到了七點半,本想假裝自己忘記了,糊弄過去,然而文叔竟然親自來送了請柬。
文叔站在大門口,請柬遞到了斯嵐手中。
斯嵐轉過頭,問他:「你不去?」
裴嘉玉神色尷尬,支支吾吾半天,最終垂頭喪氣道:「去,誰說不去的,我不小心忘了而已,任雲亭約我我開心還來不及……我馬上就去。」
半個小時後,紅谷餐廳最裡側。
紅谷餐廳裡裝飾著巨大的綠色聖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