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時地傳出茂生隔著屋門跟倆崽子拉扯學習的聲音。木琴放心了,知道茂生賭氣歸賭氣,心疼娃崽兒的心腸一絲兒都沒改變。
茂生燜了一大鍋小米乾飯。他還把一隻留待過年吃的小公雞給殺了,燉了一大鍋雞肉蘑菇湯。或許是茂生見京兒不聽自己的話,便把一腔兒的疼熱都留給了鍾兒和杏仔了吧。要是往常,茂生是絕對捨不得殺雞款待他倆的。
吃飯的時候,茂生的這種心思更是暴露無疑。他一個勁兒地朝鐘兒和杏仔的碗裡夾肉夾菜,自己只是就著那塊雞頭啃來嚼去,對京兒不理不睬。
京兒也是裝做不在乎的樣子,大口地吃飯。他還很難得地跟鍾兒和杏仔套近乎,講這兒說那兒的。弄得倆崽子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巴結相兒來,反倒把茂生給冷落到一邊去了。
京兒顯然心懷鬼胎。他越是對倆崽子好,肯定會有什麼事情相求的。木琴一眼就能看出來。看來,京兒要主動出擊了,透過中間人搞曲線救國吶。
木琴暗想,這樣也好,省得茂生在中間攪渾。等倆人談說得分不開扯不散了,看你茂生還有多大本事能把倆人給拆散了。
第六章 大路彎彎1)
一九八三年入冬後的第一場寒流,就在人們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驟然而至。
頭天晚上,村人還處於清涼略嫌風寒的適宜天氣裡。傍晚時候,天上飄落下如牛毛般細密的雨絲,算是山村迎來的第一場冬雨。誰知到了夜裡,卻一下子就颳起了風。初時,風力尚小,只聞屋外樹枝搖晃出的聲響。就像蠶兒啃食桑葉的聲音,輕柔爽脆,滿院裡“唰唰”地一片聲響。
漸漸地,蠶兒聲變成牛哞,輕柔變得粗野,爽脆變得暴烈。遍野裡一片轟響,似有震天的擂鼓聲滾過院落屋簷,無數的旌旗狂飄怒卷出撕巾裂帛般的風吼。側耳聽去,總有一種激昂的聲調統領著萬千聲響,從北山頂上傾瀉下來,發沖天之怒,攜雷霆之威。一如山洪爆發,橫衝直撞,摧枯拉朽。漫過山野,滑過林梢,淹沒院落,一路咆哮著奔向山口,湧出山外,去肆意踐踏山外大片的田地和村莊。
各家各戶的窗欞門扇“吱吱呀呀”地磕碰著,發出痛苦的聲音。圈裡的豬仔也不安生地跟著哼叫,引得大人們不放心地一趟又一趟起床檢視。
伴隨而來的,便是愈加凝重的冷氣寒意。原本蓋著薄被子感覺正好時宜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蜷縮起身子,抱緊了肩膀,縮成一個個肉團。凡是夫妻合床睡覺的,就往對方溫暖的身子上擠靠。最後,便緊緊摟抱在一起,使原本兩個單獨的肉團合二為一,成為一個特大的肉團了。因了這樣地擠靠溫暖,便有不少夫妻被擠出了光火兒,暖出了星火兒。他們顧不得屋外肆虐的冷風和屋內漸寒的冷氣,騎馬墜鐙,揚鞭逍遙一回。
酸杏便是這群揚鞭逍遙隊伍中的一員。只是他的付出,要比別**了許多。
他本是跟女人通腿合蓋一床被子的。聽見戶外風聲漸緊,屋裡又寒意愈濃,本待下床搜尋出厚點兒的棉被蓋到身上。剛一翻身坐起,頓感寒涼異常。他又重新躺下,抱緊了女人的腿腳取暖,並把自己的臭腳丫子使勁兒地貼在了女人溫熱的懷裡。
女人嘀咕道,下去尋床被子呀。
酸杏回道,這麼將就些吧,也快天亮了呢。
倆人都沒了睡意,側耳聽著屋外的風聲樹響,靜候著天光來臨。誰知,離天亮尚早,而倆人久已不再有這樣的肌膚之親了,特別是在葉兒離婚後的日子裡。於是,酸杏先有了反應。被女人緊緊夾在腿間的襠根兒漸漸發熱增大,麻癢的襠間傳出一股久違了的衝動,惹得他手腳不老實起來,不停地磨蹭揉搓著女人業已粗糙的老皮。
女人低聲道,老實點兒吧。都這麼大歲數哩,還敢張狂啥兒吔。
酸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