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快?”
她一時惱恨,連避嫌都懶得做了,重又恢復了暢卿的親近稱呼。
賈母微微頷首,無奈道:“我也是覺著不妥,所以才沒有當場應下——罷罷罷,且不妨拖上幾日看看後續如何,再做定奪不遲。”
緊跟著,又囑咐王夫人,這事兒千萬不要傳出去,尤其不能傳到焦順耳朵裡。
王夫人認真應了,結果轉頭回了清堂茅舍裡,就把這事兒告訴了薛姨媽,又託她把訊息遞到焦家。
薛姨媽聽完吃了一驚,忙勸道:“旁人走漏訊息也還罷了,若讓老爺知道是姐姐這裡露了口風,豈不更要疑心?!”
王夫人切齒道:“他疑心又能怎得?如今他只怕早把當成了人盡可夫的蕩婦,就算我什麼都不做,難道他就不疑了?”
說著,又冷笑一聲:“虧暢卿一直將他長輩敬重有加,卻哪知他暗地裡滿肚子男盜女娼?如今我正要讓暢卿認清他的嘴臉!”
薛姨媽知道姐姐是惱的狠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生怕事情真的鬧大,於是又再三的苦勸,好容易這才讓王夫人暫時打消了念頭。
等陪著王夫人用過了早飯,她這才回到了寄居的下處。
因七月半之後氣溫陡降,薛姨媽倒沒像從前一樣換成清涼裝束,徑自坐到榻上默然半晌,然後又從箱子裡翻出了那隻木雕,邊摩挲邊嘆息:“你這孩子也是不省心的,偏怎麼就在外面鬧出這麼些事情來。”
往昔她睹物思人想到的都是亡夫,這回腦中卻是罕見的浮現出焦順的嘴臉。
原本薛姨媽對於賈政懷疑的事情,是決計不信的。
可今兒……
賈政一而再的針對焦順,總不會是無的放矢吧?
況且姐姐方才執意要通知焦順,細想也不無可疑之處……
難道說……
雖然這等事情實在是荒謬,可細思起來卻也是——格外的刺激!
薛姨媽想著想著,不自覺又把那木雕陷入了溝壑,直到被硌疼了,這才猛然醒悟過來,忙紅頭脹臉的拔出來,放到了一旁桌上。
把不該有的幻想統統驅逐出鬧海,她正要喊丫鬟送熱毛巾來,好給緋紅的雙頰降一降溫,就聽外面稟報說是寶釵到了。
薛姨媽忙把那木雕放回原處,雖然這東西已經過了明路,但她還是不想讓女兒瞧見,更不想讓女兒再說出那樣羞人的話來。
不多時,薛寶釵從外間進來,見薛姨媽臉上紅撲撲的,目光也躲躲藏藏,只當母親又在追憶與父親的過往,便笑著打趣道:“媽媽若愛那木雕,就擺在明面上又如何?何苦還專程放回箱子裡。”
薛姨媽沒想到緊躲慢躲還是難逃一劫,生怕女兒還有下文,忙主動岔開話題,把賈政有意轟走焦順的事情說了——當然,關於王夫人和焦順的風言風語,她都用春秋筆法給刪減掉了。
寶釵也不是沒聽出前言不搭後語的地方,但見母親極力隱瞞,也就沒有追問詳情。
但她卻鄭重的指出:“那些文章我方才恰巧看過,事情只怕沒有姨丈想的那麼簡單。”
“這是何意?”
薛姨媽詫異。
“嗯……”
寶釵用團扇掩住半邊櫻桃,猶豫道:“如今我還沒有十成把握,好在老太太穩重,並沒有應下這事兒,所以咱們也用不著急於一時,且等我探查明白了,再稟給媽媽不遲。”
不同於幾位閨中姐妹,寶釵對於外界的事情一向十分關注,每逢整日子都是要派人採買報紙的。
昨兒因為倪二把附近的報紙都包圓了,所以今兒才看到了那幾份報紙。
她對黛玉、湘雲、探春的文風何其熟悉?且又知道三人最近一直都在暗中籌劃什麼,所以立刻就想到這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