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賈元春一聲呵斥,冷著俏臉對戴權決絕道:“戴公公直管回稟,無論是什麼責罰本宮一概受領。”
戴權隱約察覺到,賈元春似乎就是想把事情鬧大。
是受不了眼下這不尷不尬的處境,還是說……
捨不得她那細皮嫩肉的弟弟繼續吃牢飯?
話說這榮國府到底怎麼回事,生兒子男生女態,反倒是兩個女兒都頗有些英雄氣。
想到傳聞中那位三姑娘,戴權就忍不住腹誹了兩句,旋即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只能回去請陛下定奪了。”
眼見戴權倒退幾步轉身便走,賈元春拄著門栓不為所動,抱琴想要開口阻攔,卻又被她反手捂住了嘴。
直到戴權去的遠了,賈元春才鬆了手。
“娘娘!”
抱琴膝行幾步繞到她身前,磕頭如搗蒜一般哭喊道:“分明是奴婢自作主張,娘娘怎麼偏要往自己身上攬?若是因此……奴才百死莫贖!”
“起來說話。”
賈元春將門栓往牆角隨意一拋,拉起抱琴道:“你自小跟在我左右,如今又是為了我才以身犯險,我怎能坐視你受苦受難?”
不等抱琴再說什麼,她的目光轉向了乾清宮的方向,幽幽道:“再說了,這個時辰倒也剛剛好,若是上天保佑的話,說不得還有轉機。”
“時辰?”
抱琴先是莫名其妙,後來想到娘娘花重金打探來的訊息,又勐地瞪圓了眼睛:“您是說太……”
“噓”
賈元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不過她心下其實也有些忐忑,畢竟她原本是想等皇帝的病情再好些的,如今為了抱琴卻不得不提前發動,如此一來,她對於自己的計劃究竟能否奏效,就更沒把握了。
書不贅言。
戴權離開玉韻苑之後,便匆匆折回了乾清宮寢殿。
來到簾幕後面,因見皇帝似乎在睡夢當中,他略一遲疑,便轉向皇后道:“娘娘……”
“噓……”
皇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床尾起身示意他去外面說話,免得吵到皇帝。
戴權剛想跟著她往外走,不想皇后忽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又折回床前抱起一個紅木匣子。
戴權覺得那木匣有些眼熟,好像就是皇帝平日存放要緊奏摺所用。
但也就是一些奏摺罷了,皇帝自己也不曾這般著緊,皇后這如臨大敵的架勢,難道是裡面還放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絕密物件?
因好奇裡面是什麼,戴權跟著到了外面忍不住偷偷窺視,他沒能看出裡面有什麼,但卻發現皇后的狀態明顯不對,輕咬著下唇雙頰微紅,似幽怨又似羞惱。
丈夫癱瘓在床一月有餘,守活寡的妻子露出這般神情……
若換個不當人的,譬如焦某那般貨色,只怕立刻就要生出異樣的心思了。
好在戴權六根清淨,倒不至於生出這樣的妄念來,只是越發好奇先前寢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什麼事,說吧。”
這時皇后似乎終於壓制了異樣的情緒,有些冷澹的開口發問。
戴權忙將寶琴的事兒說了,又無奈道:“奴才原想著那抱琴也沒來得及說什麼,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將她打發到浣衣局裡,再來回稟萬歲爺,誰知……”
皇后聽完前因後果,嘆了一口氣道:“她主僕兩個進宮前就在一處長起來的,情分自然不比別個,若換了我,只怕也捨不得抱琴因此受罰——唉,元春妹妹也是受了無妄之災,可惜我幾次替她分說,陛下都……”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無奈道:“罷罷罷,總歸是姐妹一場,等陛下醒了,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