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大嫂子幾日沒能理事了,哪還有什麼取齊的所在?”
金氏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聽說你們二奶奶,昨兒獨自到了內儀門旁的抱夏廳裡,說不得今兒就是在那邊取齊呢。”
來順又問清楚內儀門的所在,這才辭別二人,匆匆自角門入府。
他這一去,賈璜這才似卸下重擔一般,悶頭抱怨著:“不都說他得罪了珍大爺麼,怎得還跑來寧國府裡管事了?”
“你以為呢?!”
金氏冷笑道:“如今誰還不知西風蓋過東風,那鳳辣子又是西府裡的出頭,便珍大爺也要禮讓三分,又怎會為個奴才惡了她?”
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瞧這架勢,往後咱們還要多多巴結西府才是正理,尤其我聽說來家還給二奶奶獻上了一條財路,引得王家、薛家爭相入股。”
“這天大的好處,咱家若也能摻上一腳,豈不強過守著那無名小店過日子?”
“你怕是想錢想瞎了心!”
賈璜因就嘲笑道:“聽說連西府的大老爺夫婦想摻一腳,都被二奶奶給擋在了門外了,你就算再怎麼巴結她,難道還能強過她的公公婆婆不成?”
“這怎麼能一樣?”
金氏橫了丈夫一眼,沉吟道:“赦老爺要的是大頭,咱們只圖些小利——再說了,咱們也未必非要從二奶奶身上著落。”
說著,若有所思的望向角門。
…………
卻說來順一路尋到寧國府的內儀門,就見寧國府的管事已經到了大半。
內中有個五十上下的管家,獨自在最前頭負手而立,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勢。
直到掃見來順,他這才收了一身威嚴,笑著迎上來道:“你便是來順吧?果然生的威武豪橫,正合來彈壓我們府上這些潑才憊懶貨!”
見這架勢、口吻,來順哪還不知對方的身份?
當下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上前見禮道:“賴總管謬讚了,我也就是做些跑腿打雜的差事,真正能挑大樑的,還得是您這樣德高望重的。”
這人自然正是賴大的弟弟,寧國府的總管家賴升。
“莫要謙虛。”
賴升笑著擺手道:“家兄近來時常誇獎你,說是日後這榮國府,怕就要指望著你撐起來了。”
賴大稱讚自己云云,來順是決計不信的。
但近來賴大確實低調了許多,甚至頻頻向自家老子釋放善意,頗有要和睦共處的架勢
府裡說他是畏懼了王熙鳳的霹靂手段,所以主動退避求個安穩。
但賴家縱橫寧榮二府多年,豈是這般輕易就肯認輸的?
來順滿腹狐疑的和賴升客套了幾句,那邊廂王熙鳳的轎子,就浩浩蕩蕩到了內儀門前。
寧國府的管家、管事們,忙都退避到一旁躬身侍立。
唯有來順因徐氏相召,反快步迎了上去,與母親自顧自的到了角落裡。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方才跟平兒打聽過了。”
徐氏壓著嗓子道:“讓你過來當差,其實是珍大老爺主動提出來的——昨兒他先是在太太、二太太跟前認了錯,緊接著又央告咱們奶奶幫著理喪。”
“又說這府裡一應人等,都歸咱們奶奶調遣,若用著不順手,從家裡帶幾個過來也成——當時他特地點了你的名兒,還說你能為寧榮二府的名聲犯言直諫,果是個忠肝義膽的。”
竟是賈珍的意思?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不過來順轉念一想,賈珍如果真心想要坑害自己,也不會專門在王熙鳳面前提起這事兒了。
現如今王熙鳳聽了賈珍的話,專門把自己調了過來,如果自己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