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打從那晚之後,來家三口就被拘束在榮府後門內,周瑞一家曾住過的小院裡。
因林之孝兩口子輪流守著,來家上下倒沒吃什麼苦頭。
只是內外不得勾連,也不知自家暗伏的後手可曾起了效果,故此每每度日如年一般。
其中尤以來旺為甚。
就這麼苦捱著過完中秋,轉過天到了八月十六。
來順因連著幾天被關在屋裡,心下實在氣悶的緊,這天上午好容易和守門的打了商量,搬了圈椅在門前臺階上曬太陽。
正眯著眼想些有的沒的,忽然就覺著眼前一暗,睜開眼睛一瞧,卻竟是賈蓉、賈薔聯手而來。
見來順‘醒了’,賈蓉便冷笑連連:“你這廝倒心大的緊,莫非以為自家準備的法子,真就萬無一失了?!”
說著,他將一張報紙甩給了來順:“這是你家的手筆吧?為了這爵位,倒也捨得下本!”
來順顧不得理會他,忙抓起那報紙掃了兩眼。
看到自己擬定的震驚體標題,好端端的印在上面,他心下先鬆了一口氣。
再看內容,也是絲毫不差,詳盡又誇張的敘述了焦大當年的功績,以及他拒絕官職守在寧國府一輩子,到老孤苦無依,又收了榮國府家生子來順為義子,並改名焦順襲爵的事情。
這報紙既然刊印出來了,就證明焦大已經成功在兵部報備,且這報紙能傳到寧國府裡,自然也已經散到了別處。
不過……
卻怎麼過去兩天,寧國府才找上門來?
難道是訊息的擴散力度不夠?
“狗奴才!”
這時賈薔突然抬腿在椅子上踹了一腳,憤憤的罵道:“爺們跟你說活,你竟然還敢坐著不起來?!”
來順橫了他一眼,依舊坐在椅子上沒動,反而笑著問:“二位是專程跑來為難我的,我起不起來,結果又能有什麼區別?”
“你!”
賈薔愈發惱了,抬腿就想往來順身上踹,卻被賈蓉一把攔住,悄聲提醒道:“別亂來,老太太特意囑咐過,不要能折辱責打他們父子。”
賈薔這才悻悻的罷手。
賈蓉又衝來順笑道:“你小子倒是個硬氣的,可惜任你機關算盡也還是白廢心思。”
說著,又從袖子裡翻出一份報紙,拋給了來順:“喏,你自己瞧瞧,這上面寫的什麼。”
來順心知這第二份報紙,只怕才是他們兩個找上門的主要原因,於是也忙鋪展開,一目十行的看了個大概。
等看完之後,他臉上已是一片灰敗,就差喊兩聲‘悠悠蒼天何薄於我’了!
賈蓉見狀哈哈一笑,得意道:“原本這訊息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誰成想烏西國偏這時候又打了來,還仗著鐵甲艦船堅炮利,先後打下了海定、海鎮兩縣!”
他兩手一攤:“這訊息一出,誰還顧得上幾個狗奴才的破事兒?再說現如今兵部上下也亂成了一團,大司馬無心理會這事兒,只能交給下面全全處置。”
“你說巧不巧?那得了這差事的李郎中,正好是我們府上的世交,我們老爺聽說是他出面辦這差事,特地讓我們來這府上鋪墊鋪墊,免得找不著那要襲爵的來順。”
賈蓉說到這裡,當著來順的面問賈薔:“你可知道這府上有個叫來順的?”
“倒是聽說過這麼個人。”
賈薔斜藐著來順,恨聲道:“具體是哪個,怕就得好生找一找了。”
“那就好生找一找。”
賈蓉點點頭,假模假式的道:“兵部那邊傳回訊息,說這來順襲爵後就要改名姓焦了,既是個肯改名換姓的,多半不是家中獨子,否則自家豈不是斷了香火?”
賈薔:“必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