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煙,焦順倒不會吝嗇這些身外之物,但大庭廣眾的拿出來,卻難免有授人口實之嫌。
“伯孃、伯孃!”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寶玉的聲音,隨即就見這廝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進門二話不說盯著邢岫煙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嘖嘖稱奇道:“聽說府裡又來了位天仙似的姐妹,如今一見果然不假!”
頓了頓,又道:“可惜這脂粉塗的重了些,兩腮忒也紅了。”
這廝方才只瞧見了唯唯諾諾的邢忠,故而沒有多做理會,進府之後才知道還來了年輕女眷,而且生的頗為美貌,於是他想也沒想就尋了過來。
他這咋咋呼呼的,又錯把羞窘當成了脂粉,雖也難免讓人尷尬,卻總算是打破了方才的僵局。
焦順、邢岫煙同時鬆了口氣,不著痕跡各自退了半步。
而邢氏雖不滿功虧一簣,卻也不好對賈母的心頭肉如何,只強笑著介紹道:“她比你還大兩歲,理應叫一聲姐姐——煙兒,這是……”
“邢姐姐!”
寶玉不等邢氏把話說完,就衝著邢岫煙深施了一禮,然後又急驚風似的道:“不成、不成!家裡既來了新姐姐,我得把林妹妹她們叫來,咱們大家彼此見過才是!”
說著,轉頭就走。
這廝可真是……
不過他倒給焦順提供了一個脫身的好藉口,當下也忙施一禮道:“既然姑娘們都要來,小侄卻不好在這裡久留,先行告辭了。”
說著,不等邢氏再開口,他便追著寶玉奪門而出。
等到了外面,焦順暗暗鬆了口氣,又見寶玉連聲催促僕婦們,分去各處搖人,不由上前打趣道:“你不是急著要去幫那小戲子搬家嗎?這怎麼一見了姐姐,就把她們拋之腦後了。”
“哎呀!”
寶玉重重在額頭一拍,自責道:“我竟險些忘了這事兒!”
跟著,又在廊下來回踱了幾圈,一副左右為難分身乏術的模樣。
半晌,他一跺腳道:“罷了罷了,且等她們哪日唱堂會,我在去瞧個夠也不遲。”
說著,又對焦順笑道:“到時哥哥和我一起去瞧瞧如何?前在東府時,我就想去後臺轉轉,只是礙於姐妹們都在,一時沒好意思去瞧那稀罕。”
“這……”
焦順衝他翻了個白眼:“我勸你最好熄了這念頭。”
“為何?”
賈寶玉納悶:“難道這還有什麼避諱不成?”
“這大熱天的,穿著厚厚的戲服就已經夠受得了,若成是你,會不會在戲服裡面再套幾件大衣裳?”
賈寶玉這才恍然,雖覺著非禮勿視,可想著那古往今來的‘王侯將相’們,在自己面前紛紛寬衣解帶,露出嬌滴滴女兒身的情景,又不禁悠然神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