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可無奈王夫人經過上回的刺激,便愈發的自暴自棄變本加厲起來,倒讓她這個‘先驅者’體驗到了寶釵平素的感受。
王夫人卻是身心坦然、全無掛礙,落座之後便開門見山的道:“方才大嫂差人傳信,說是替文龍相中了一戶人家,對方也是皇商出身,勉強算是門當戶對。”
“當真?!”
薛姨媽大喜,再不顧不得避諱什麼,忙滿是希冀的盯著王夫人追問:“卻不知是哪一家?”
“是專供陳設盆景的夏家,人家都稱她們是桂花夏家,她家做主的也是位寡居婦人,膝下又只這一女,自幼愛若珍寶一般,據說還專門請了幾位先生在家教導,因此詩詞歌賦無所不通。”
說到這裡,王夫人搖頭失笑道:“這聽著竟又是一個寶丫頭,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薛姨媽聽了愈發的歡欣鼓舞,雙章合十連唸了兩聲佛號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若有個寶釵那樣的鎮著文龍,我往後也就能松心了。”
她大致又問了一下夏家的近況,便喜滋滋的起身準備辭別姐姐,把這件天大的好訊息告知寶釵。
王夫人卻又叫住了她,遲疑的問道:“你今兒晚上是不是要去見焦順?”
薛姨媽雖然刻意避開了王夫人,卻並沒有刻意瞞著她,故此她知道這事兒也並不奇怪。
而聽姐姐問起焦順來,薛姨媽還以為她是想說造車廠的事兒,於是忙道:“那造車的事兒,我到時候自會跟他說清楚——不過我聽說他牽扯到了什麼官司,只怕一時半刻未必能顧得上。”
“這事兒倒不急。”
王夫人正色道:“我是想提醒你一句,今兒畢竟是七夕,最好叫上文龍在旁作陪——咱們婦人終歸還是要顧及名聲的,不然一旦傳出些風言風語,你便是再冰清玉潔,也架不住那些賊心爛腸的胡思亂想!”
說到後半段,她就有些咬牙切齒,顯然是在對映賈政——只是她如今裝扮,再說什麼冰清玉潔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薛姨媽原本並沒覺著有什麼不妥,聽王夫人這一說倒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識緊了緊領子,訕笑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向來也只當他是後輩子侄,怎麼會……”
“論年紀,你難道還比得了我?”
王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若不是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會多說半句,可偏偏就趕上了——哎,你也是沒心沒肺慣了,怎麼就選在了今天晚上見他?”
“這、我……其實……”
薛姨媽愈發的動搖了,這日子其實是焦順選的,不過順哥兒應該沒那種意思才對,只不過湊巧了而已。
“你也不用跟我解釋,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王夫人抬手止住她的話頭,再次提醒道:“你記得晚上讓文龍作陪就好。”
薛姨媽只好點頭應了,然後心事重重的辭別了姐姐。
等回到下處,她因不想讓女兒跟著煩惱,便強壓下這事兒主動提起了薛蟠的喜訊。
本想著讓寶釵也跟著高興高興,誰成想寶釵聽完之後卻蹙眉道:“怎麼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薛姨媽不解道:“怎麼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兒嗎?”
“是好事兒沒錯。”
在寶釵看來,對如今的薛家而言,最重要的是臂助強援,金銀反而只是身外之物,縱有百萬不足為貴——而夏家能帶給薛家的,恰恰就只有那些黃白之物。
不過這些細節,也沒必要向母親剖析,她只道:“這回哥哥若是能博個彩頭,未必沒有更合適的等著;若不成,再與夏家談婚論嫁不遲。”
然而薛姨媽卻擔心錯過了這個村兒,以後就沒這個店兒了,於是猶豫道:“我聽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