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的厲害,先發出來,然後用手機在廁所改錯字,大家最好等改完再看——改完會刪掉這段話。】
紫金街背街小巷內。
比起上回焦順來時,妙玉盤下的無名小廟已經多了不少的煙火氣,西南角新砌了灶臺,偏殿裡添置了幾張床鋪,連正殿裡的供桌和蒲團都換了新的。
雖然材料大多十分粗糙,再不見往日的精細擺設,但好歹像是個居家過日子的了。
這都是妙玉典當了兩件毛料大衣裳換來的,不得不說她的家底當真是極厚,前後被坑蒙拐騙了兩撥,也照樣能保證衣食無憂——但也只是讓她衣食無憂罷了,距離滿足基本需求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七夕這日下午。
勉強小憩了片刻的妙玉,滿面憔悴的從偏殿床上起身,雖然依舊是抬頭挺胸腰板筆直,但流露出的卻再不是什麼清高自傲孤芳自賞,而僅僅只是充滿了迷茫的最後倔強。
簡單梳洗過後,她推開房門走出偏殿,就見兩個僕婦正在西牆下準備早飯,小尼姑靜儀則是叉腰站在正殿門口,嘴裡唸唸有詞的咒罵著什麼。
妙玉走上前橫了她一眼,等靜儀偃旗息鼓之後,便腳步不停的進了正殿,在唯一的蒲團上盤腿坐了下來。
靜儀緊跟著走了進來,碎碎唸的抱怨道:“早上擺的貢品又沒了,我中午明明用碗扣住了,偏她們非說是被老鼠偷了去,依我看這分明就是她們自己在賊喊捉賊!”
妙玉也傾向於靜儀的判斷,卻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一來是這幾天‘嚐遍’了人間疾苦,身心俱疲懶得理會這些瑣事;二來也是知道自己的做法讓人心生怨懟,會離心離德在正常不過——那兩個僕婦這幾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一門心思想讓她回蘇州老家,實在不行寫一封信向父母求援也成。
可妙玉卻依舊咬死了不肯給家裡去信,當初追隨師父北上的時候,她就是一意孤行。
後來為了留在京城,更是發了封六根清淨、不問紅塵的絕情信,如今那還有臉向家裡求援?
不過這份堅持,其實也已經漸漸開始鬆動了。
妙玉的目光不自覺的滑向供桌底部,只見細密龜裂的牆皮上,一條蜈蚣正不慌不忙的徜徉遊弋,頭尾長長的觸鬚不住的顫動著。
因為囊中羞澀的緣故,她平常所用的薰香已經停用了,就連驅蟲的樟腦等物也沒敢多買,只勉強能在床鋪周遭佈置一條防線。
至於這正殿之內……
反正這幾天她每次做功課的時候,都會被各式各樣的爬蟲圍觀——其實不刻意往角落裡找,也沒那麼沒明顯,但妙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
無論看到多少次,她依舊會覺得脊背發寒,就好像那密密麻麻的蟲足,不是攀爬在牆上,而是踩在她的背上一樣。
以至於她每天誦經時,感覺到的都不再是清淨汙垢,而是毛骨悚然。
等到夜裡一閉上眼睛,那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又會讓她腦海中不斷重複的播放這些畫面,使得她整夜整夜的難以入睡。
她能撐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崩潰,全仗著如今還是夏秋之交,只需要把木桶在外面放上一兩個時辰,就可以隨時拿來沐浴,稍稍緩解身心的疲勞。
但天氣總不會一直這樣溫暖下去。
等到秋後天氣轉冷,就連這最後一絲慰藉,也將離她而去——除非她能拉著所有人一起不吃不喝,擠出錢來支付燒水的挑費。
再往後……
哪怕不吃不喝,只怕也買不起煤炭了。
想到這裡,妙玉對於寫信向家裡求援的牴觸就又減弱了不少。
而與此同時,靜儀還在不住的抱怨著,上到京城裡的物價,下到兩個僕婦的陽奉陰違,一樁樁一件件就沒有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