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尤二姐自然不會在這上面較真兒,而是下意識的追問:“信裡夾了銀票?那我怎麼沒……”
說到一半,便想到應該是丟在水裡了,惋惜之餘也忙勸道:“不過是五十兩銀子,丟也就丟了,值什麼?你姐夫剛給了五百兩讓我給你瞧大夫、養身子呢。”
說著,從懷裡小心翼翼取出那張銀票,半是寬慰半是顯擺的衝著妹妹晃了晃。
尤三姐卻是壓根看都不看,只是五官愈發的扭曲淒厲,邊咳邊笑道:“媽媽總說我不如姐姐,我心裡總不以為然,如今、咳咳咳……如今看來,我竟是連姐姐的零頭都比不上……”
雖然事情不是這麼個比法。
可尤二姐心裡也確實認為自己的選擇,比妹妹一味單相思要強出十倍不止。
她正有心炫耀兩句,忽聽尤三姐笑問:“不如,我也賣給他如何?咱們姐妹三人配他一個,怎麼不得讓他騰個正室的位置出來?”
尤二姐聞言一愣,又是惶恐又有些期盼,若能入主焦家她自然是一百個願意。
可問題是自家這妹妹本就是個沒輕沒重的性子,如今又……
倘若被她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卻該如何是好?!
思前想後,她還是強笑著拒絕道:“妹妹說笑了,咱們家是什麼出身,如何抵得過侯府千金?”
“侯府千金又怎得?大姐姐不還是將軍夫人?!”
尤三姐咬牙切齒,眼中滿是癲狂躁鬱:“咱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絕不能白白便宜了這些狗男人!”
她邊說邊磨後槽牙,直似是要把誰生吞活剝了一樣。
尤二姐瞧的心驚肉跳,再沒敢接妹妹的話茬,心道自己需得好生提醒大爺,讓他千萬別來招惹三姐兒。
…………
午後。
周隆事件的訊息終於正式傳到了禮部,禮部尚書王琰召集了左右侍郎,先把大理寺通報的案情複述了一遍,又道:“因尚無實證,工部又準備提請三法司會審,所以大理寺暫時只是將周隆圈禁在家中,並未收押。”
其實左右侍郎也早就收到了風聲,不過這時候兩人還是擺出了頭回聽聞的樣子。
右侍郎李彥首先開口道:“既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又何必一上來就興師動眾的?自陳樂成陳尚書名禮,字樂成】主政以來,這工部行事真是越來越荒唐了!”
左侍郎張秋作為幕後主使,這時候卻反倒幫工部分辨起來:“陳尚書也有陳尚書的難處,此案涉及兩部官員,又與陛下鼎力支援的新政有關,自然由不得他輕忽怠慢。”
李侍郎聞言詫異的看了眼張秋,隨即若有所思。
王琰也是兩眼一眯,捋須道:“那依惜葉兄張秋字】之見,我禮部也該附議嚴查此案?”
張秋實是故意賣了個破綻,他當時沒有留下話柄,並不畏懼朝廷徹查。
而周隆的所作所為若放在別處,多半會為人所唾棄,可既是為了‘匡扶大義正本清源’,那就必然會獲得士林的廣泛支援。
倘若王琰、李彥二人有意攀扯他,也只會讓他趁機搏一把名聲,非但無損根基,反而有固本培元之效。
聽王琰徵詢自己意見,他胸有成竹的道:“工部既已提請,咱們倒也無需再畫蛇添足,等三法司來查時,咱們極力配合就是了,哪怕是下面的同僚受些折辱,公事上有些耽擱,乃至惹來眾多非議,也必要弄清楚是非曲直。”
這一張嘴,就是個老陰陽人。
把他的話反過來聽,那就是:是非曲折並不重要,若能趁機搞的天怒人怨物議沸騰,就算最終周隆被定了罪,禮部也絕不會是輸家,甚至還能裹挾輿論反推一波。
王琰和李彥自然都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彼此對視了一